第一百七十一章
安全带一扣上,轻微一声响,她坐的老老实实端端正正。
“请你开快一点好吗。”
司机看了眼后视镜,微微加快了速度。
身旁的男人手枕着车窗,指尖抵在下巴处轻轻剐蹭,似是在思考什么,左手却缓慢的顺着皮质座椅,摸上了女孩的手背。
秋安纯一副没发觉的样子把手收了回去,放在膝盖上,因为紧张手心里全是汗,她咳了一声,缓缓蹭着膝盖。
“你害怕?”
何绅问她,英俊的面容凝视着她,接着淡淡扫了一眼安全带接口处。
“没有。”
她回复,手却在这时被男人捉起,一张干净的手帕轻缓的替她擦拭手心里的汗,接着擦拭刚才被汗蹭湿的膝盖。他的动作很细致很体贴,只是擦拭膝盖时,手掌的一部分不可避免的触碰了她的大腿,像羽毛般轻缓触碰。
秋安纯僵着脸,说了句不用擦了,微微往车边坐着,仿佛一有危险就要随时跳车似的,何绅并没做出太多触碰她的举动,接下来的十多分钟车程,在沉默中度过。
偶尔她会偷偷窥视一眼旁边坐着的男人,跟她一样的校服,不同的是,眉宇渐渐展现了一股成熟男人的气质。
车过了三段路,已经逐渐远离市区,这个时候他的手机响起,何绅接通电话,恰好是父亲打来的,说什么文件搁置在哪一处,让他先行去拿,电话挂断,男人抱歉的轻蹙眉头,让司机改道,说临时有事。
“那明天再去吧,我在前面那个路口下。”秋安纯指着窗外,纤细圆润的指尖戳着玻璃,微微弯曲,何绅摇了摇头。
“先陪我去吧,我很快。”
于是就这么的,毫无防备的,也没有什么意外的,车拐到了电话里说要拿文件的地方。
骗很好骗,也很容易相信人,一个基本简单的套路,包括车上做了手脚的安全带,以及被锁死的车门。
男人提前准备好了一切,包括极有可能出现的意外,要是他临时改道说要去别的地方,她应该会警觉的说要下车。不过安全带与车门没派上用场,到达地方后,他亲自给她解了安全带,开门下车,说天气太热,让她坐在楼上等。
秋安纯背着书包,圆头皮鞋踩在地面,面前是一栋私人别墅,司机毕恭毕敬把人往里请,她摇了摇头说不进去,坐在花园的木椅上,顶着热辣的太阳。
十分钟后,男人拿了文件下来,两个人再次到车上,司机归位,车启动了两次没启动成功,熄火了。
“怎么回事?”
“啊,少爷,可能是发动机出了点问题,我检查检查。”
于是这一检查,花了接近半个小时,司机满头大汗拿着工具修车,秋安纯热的受不了,何绅站在阴凉处,让她去别墅里等一会。
真不吃人,真的不吃人,温文尔雅的男人吃的都是青菜萝卜喝的朝露,一路素着这么长大的。
“我从没想过要伤害你。”
“比起他们,你最不该防备的就是我。”
他让她自己心里头掰扯掰扯,想想,他所做的一切,好像从没掠夺过,跟其他男人的作为与霸道的举动都是区分开的。
何绅站在别墅门口,轻声说了几句,手却背在身后,反反复复摩擦着那张帕子,两个人僵持了一小会,天气异常的闷热,她的心即便是从上车后就乱跳个不停,但信了男人最后一次。
走的很慢,小心翼翼的,别墅内装潢不算华丽,是很简谱的轻奢现代风,一楼角落停着一架蒙上白布的钢琴,厨房案台上,放置着一份蛋糕,包在精美的盒子内,黑色缎带打了一个蝴蝶结。
“抱歉,这里不住人。”
何绅解释着,坐在了沙发的另一侧。
其实她早该察觉到,只是视距坐在沙发上太矮了,又有男人的身子遮挡,那块突兀提前准备好的蛋糕,为什么会在冷清的被白布遮罩住家具的别墅里出现,这个未解之谜要是细品出其中一二,她是能察觉到的。
不过可惜,她的理智只停留在男人昨天说的那句话上,什么“他背着你想把我杀了,伤口都在这,你觉得我在说谎?”
他怎么能
怎么就可以顶着一张认真的脸,一副千真万确的架势。
这样说她的玖玖呢?
把人比喻成什么样儿了,说他是个魔鬼。
秋安纯心里头不喜欢他这么说,晚上也没睡好觉,被一米九的男人压着,也透不过气,心里头更堵得慌。
何绅坐在沙发一侧,别墅外的发动机反复的熄火,过了一阵,司机说不行,其中某块零件坏了,打电话约好了修车的人来,凑巧人家今天工作排到晚上九点半,所以只能等了。
小姑娘,不能强行走的,车有爆炸的风险。
说的跟装了炸弹似的,她又不懂车,云里雾里听了一会,真信了。
别墅大门一关,只剩下两个人,冷气反复的输送在一楼客厅内,何绅靠坐在沙发上,把领带松开了。
目光却在她望向四周的时候,停留在了那张侧脸上。
落地窗外的阳折射进来,照着纯白的地板,从他这个方向看去,因为炎热而分泌出的脸颊上的汗水,沾湿了额边的碎发。
女孩耳朵被晒的通红,耳垂仿佛透着光。额头与眉角,就连鼻尖上粘着的汗水,对他来讲,都有着异常独特的吸引力。
她双手搁置在膝盖上,甲盖没涂抹任何的颜色,透着红,每个骨关节,包括手腕处凸起的一小节踝骨,都是纤细中带着粉色。
在车上的时候吗,那根指头戳着车窗,说要下车,要在前面那个路口下,说完认真的又戳了下,一举一动被他看在眼里,直到现在,情绪一直是克制的。
何绅许久不说话,秋安纯问了两句,这文件不是很重要么,为什么你好像不着急啊。
潜在话就是指他好歹是个少爷,打个电话肯定有人开车来的吧,虽然离市中心有些远,但也没酒厂偏远到那种地步。
秋安纯问他,何绅不回话,她回头看了一眼,发现男人注视着自己,那种眼神她被看过无数次,不陌生。
她揪着衣服,慌乱避开男人的视线,包括男人下身已经不可忽视挺立的欲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