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县士绅赶忙拜倒,口呼着见过国公之类的话,侯玄演掐着腰大笑:“都起来吧,老子提着这把朴刀,从昨天夜里打到现在,肚子饿的咕咕叫,可有人设宴?”
刘凤山是萧县大族刘氏的族长,一听这话福至心灵,越众而出说道:“回国公,草民已经设下宴席,只怕国公不肯赏脸。”其实他根本没有设宴,但是这么好的机会,岂能白白溜走。刘氏家大业大,仓促之间做出一席丰盛的晚宴,还不是手到擒来。其他人一看被他抢了先,只好在心底暗暗懊恼。
侯玄演点了点头,将手中的刀往天一举,身后千余兵马涌进城中,将这座春秋就有的古城牢牢占据。一刻钟之后,侯玄演才带着一众亲兵大摇大摆走进城中,刘凤山亲自牵马将他引到了自家府上,果然是很气派的一栋宅子。徐州是南北交汇之地,刘氏的这栋宅子就说明了这一点,既有江南小院的典致雅趣,又有北方豪门的金碧辉煌,侯玄演带着手下进到院中,早就有仆人上前将他们迎到内院。
刘氏一族人丁兴旺,但是今晚能上桌的,只有一个刘凤山而已。侯玄演吃到一半,指着隔壁桌子上的一个亲兵问道:“何正邦,我记得你吹嘘过自己以前是个县令,准也不准?”
被点名的亲兵手里正抓着一根鸡腿,听了这话赶忙放下,油乎乎的双手往腰上一擦,抹了把嘴说道:“大帅英明,这事在咱们大明文案上登记在册,怎么不准。”
侯玄演撇着嘴乜视着他问道:“就你这熊样的,怎么当上的县令?”
何正邦整理了下自己的发鬓,站直了身子,弯腰道:“好叫国公得知,学生早年间也曾中得举人,是个不折不扣的读书人哩。”他这一番做派书卷气十足,立马就从一个兵油子变成了一个彬彬有礼的年轻举人。
侯玄演差点喷饭,喝了口酒问道:“你是怎么堕落成现在这个模样的?”
何正邦直勾勾地看着侯玄演,一言不发,其中的意味不言自明。
侯玄演讪讪地说道:“哈哈,你现在这个样子挺好的,当初你是一县之尊,鞑子来了一点办法都没有,只能丢下城池逃命。现在你跟着老子这么久,多少也有点道行了吧,你就留在这当萧县的县令吧,设官分职,安抚军民,整顿吏治,这些事可还记得怎么弄?”
侯玄演此举并非无的放矢,他已经开始安排手下的将士的退路了,北方好不容易打了下来,掌握在谁手里又是一个大问题。历史上劳苦功高的北伐统帅,被人摘了桃子的屡见不鲜。而且不出意外的话,战事在可以预见的将来,很快就将结束,到时候几十万北伐军有功之人成千上万,是时候开始安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