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墨一路往学校外面的公交站牌狂奔,等到她赶到那里的时候,时间是九点十分,最后一班公交车还没有来,站牌旁边还站着一对A大的情侣,看样子是要去外面过夜。
苏墨很安静的站在他们身边等车,因为身边有人心里也就没有那么害怕了。
九点十五分的时候,最后一班公交车很准时的停在苏墨所在的站牌前,她投了币找了一个靠窗的位置坐下来,车窗外面灯火辉煌,可是苏墨没有一点心情欣赏夜景,她心里很焦急,时刻在担心着陆陆的情况。
苏墨看着车窗上倒映的自己的影子,以前她总是从别人口中听到陆锦的艰难,可是每当她看到他时,她却感觉他是那么高傲的少年,不需要别人同情,只容得下她的敬仰。
可是今天在接到陆陆电话的那一刻,她终于体会到了所谓的“影帝年少时吃过太多苦”。
是啊,她想起来,他失去父母的时候才十三岁,而陆陆才三岁。
那时候的他是怎样一边上学一边赚钱的呢?他们会不会也遇到今天这样的情况呢?那那时候的陆陆又是怎样无助的熬过漫漫长夜的呢?
苏墨不敢再想下去,公交车到站的时候她只感觉自己心中一片酸涩,眼眶也有些微红。
破败的小区里路灯亮着微弱的光,四周没有一个行人,夜风肆无忌惮的吹起,卷起层层黄沙,苏墨却再也不像第一次来这里时那般害怕,她总是在想,这条夜路,那个十三岁的男孩子到底曾经独自走过多少次呢?
楼梯里依旧没有声控灯,苏墨裹了裹身上的大衣,吸了吸鼻子,利落的打开手机自带的手电筒,一步又一步坚定的走上去,每走一步,她都会想到那个几年前身影单薄的少年,她很想知道,他走在这个楼梯上时到底是怎样的心情呢?
苏墨站在陆锦的房门前,轻轻敲了敲门,很快房门打开,陆陆站在她面前,抬着头看着她。
屋子里灯光很亮,苏墨看到陆陆那双和陆锦相似至极的桃花眸半阖着,看起来根本就没有力气睁开,他依旧冲苏墨甜甜笑一笑,嗓音沙哑着说:“姐姐,你来了。”
苏墨走进房间关上门,没有说话,直接弯下腰摸了摸陆陆的脑门。
手掌贴在陆陆的脑门上,苏墨只感觉那个温度简直烫手,她微微皱了皱眉,开口问:“陆陆,你家里有退烧的药吗?”
陆陆站在苏墨面前,他嘴唇苍白,双眼完全合上,也许是因为烧得厉害,他整个人都有些懵懵的,陆陆摇摇头,说:“家里的药不知道什么时候用完了,我不经常生病的,这些药都是哥哥在用。”
陆陆说话的时候身体晃了晃,苏墨听了他的话瞬间沉默,她连忙接住他,把他带到沙发上坐下来,说:“那我先给你量一下体温,温度计在哪里?”
陆陆有气无力的指了指电视柜最左边的抽屉,苏墨走过去拉开抽屉,第一眼看到了一个透明塑料的药箱,她打开药箱的盖子,入眼全是治疗跌打损伤的药剂,而且有很多已经用下去三分之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