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九儿做了一个梦,梦里自己步入到一个挂满了红色罗纱的房间,红通通的罗纱大片大片在他的眼前飘忽、摇曳,他想拨开那些罗纱,却越拨越多。渐渐地,那些罗纱不停地蔓延,滋生,似乎想将他缠绕起来。
崔九儿着了急,手脚并用,想摆脱将那些罗纱的纠缠,可是,他越挣扎,罗纱便缠得越紧,一会儿,他的胳膊上,腿上,腰上,都被缠住了,慢慢地,有罗纱开始向他的脖子上缠过来。
崔九儿手忙脚乱,口中急急地吃了一声:“小鹂儿!”
可是张开口之后他更加惊慌了,因为他发现自己根本不能发出声音。崔九儿又试着叫了一声,还是不能发出声音。他急得浑身直汗,拼尽了全力想要起身冲出去,可几番挣扎都是无济于事。
“小鹂,小虎,你们快过来……”崔九儿在心里喊道,一条红罗纱像蛇一样缠上了他的脖子,他立时感觉呼吸困难,继而浑身发热,一种有未有过的奇怪而又恐惧的感觉涌上了他的心头。
就在崔九儿感觉惊慌绝望之时,屋内传来了一阵脚步声,那脚步缓慢而低沉,走在地板上,带着一股久居上位者的气息。崔九儿费力的地抬眼一看,只见那人一身黑衣的斗篷从头上罩到下,整个脸庞深埋在一片阴影内,根本看不清来者是何人。
“是不是感觉很难受?想不想我帮你解除痛苦?”
那人缓缓的来到崔九儿的床榻前,弯下腰,伸出两根指头,抚上崔九儿的脖子旁边,暗哑着声音问道。
崔九儿觉得那声音熟悉异常,脑中却是一片混沌,一时想不起这声音的主人是谁。他只能使劲地点点头,想让这个神秘人能将缠在他脖子上的红罗纱给取下来。
那人见崔九儿歪在榻上,如玉的脸上,布满潮红之色,因为难受和呼吸困难,他的秀眉拧得紧紧的,双眼有些朦胧,更显得雾气盈盈,楚楚可怜。
那人忽然伸手捧住了崔九儿的脸,叹一口气道:“其实,我哪里舍得让你受这样的苦,看着你难受,我这心里比你难受一百倍,一千倍!”
那人的手冰冷异常,在崔九儿的脸上不停的抚摸,动作轻柔,似是蕴含着无限的情思。崔九儿立时感觉眼前的人充满了威胁和恐惧。
“你是谁?为什么要害我?”崔九儿挣扎着道,突然又发现自己能开口说话了。
“我怎么会害你?我怎么舍得伤害你?就算我伤害这世间所有的人,我也舍不得伤你一根汗毛。”那人声音低低沉沉,最后成了呢喃之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