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眼神微怔,目光盯着她不动了,忽然一声喃喃出口:“姐姐?”
他说什么?
侯欢眉梢一扬,以为自己听错了,但见此刻江里毫无防备,她不曾有一丝犹豫,意随心生,一片冰晶化作冰棱,瞬息扎透了江里的胸部。
极寒之下,连一滴鲜血也没有溅出,江里就没了一点气息。
总算只剩下她一个人了。侯欢松出一口气,随后稳稳落在小亭子里。
这地方不大,侯欢便盘腿在江里的尸体旁坐下,打坐吸收这四周的灵气。
不知道过了多久,待到丹田被消耗大半的灵力渐渐充盈,侯欢才缓缓睁开了眼。
四周的景象仍然未变。
身边的尸体,亭中的石盆,一望无际的碧绿荷叶,静到连呼吸都能听得一清二楚的空气。
说起来,这地方要怎么离开?
她记得江里是顺着一条木板桥走过来的。侯欢打从原地上站起身,准备去看木板桥在哪里的时候,她恍然想起之前在荷花塘里摔了一跤。
正是荷花盛开的时候,她那时候踩到的东西,不可能是莲藕。更何况那玩意儿特别硌脚,显然是个别的东西。
那会是什么?侯欢微微奇怪,反正现在还有时间,下去看看也好。
侯欢摔跤那地方让江里的紫雷轰了一遭,因而并不难找。
待寻到地方后,侯欢再一次踩入了荷花塘中。塘水及腰深,她掀开重重荷叶,在水里仔细摸索起来。不一会儿,就捞出了一只形状奇怪的小壶。
这只小壶约莫巴掌大小,通体发黑。壶身四四方方,精细古朴的花纹让塘泥所遮掩,可小壶身上的灵气,却是出乎意料的浓郁。
侯欢在手里把玩着,饶是她看了沧澜派不少的藏书,也不能辨认出这是什么东西。然而就在她没注意的时候,手上残留的血迹沾上了壶身,接着侯欢轻一掂量,小壶再度落手时,她眼前一晃,忽然发现自己重新踩在了坚实的地面上。
“……”
侯欢一抬眼,却发现眼前的情景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连带着小壶也消失不见了。
她身处于一片陌生的深林之中。四周尽是五人环抱宽的大树,这般粗壮,少说也有一千多年的树龄。侯欢微微仰头,只可见高不可攀的树干,树冠如入云中,暖金的日光自树叶间的缝隙零零散散地落在枯叶地上,化成一个又一个摇曳的圆影。
寂静无声,仿若深林之中只有她一人存在。
她这又是到了哪里?
这一天发生的事太多、转折太快,侯欢都还没有来得及全部消化。但比起刚才的荷花塘,这死寂的深林更令侯欢充满了危机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