赢政接到韩国的书信,哈哈大笑,交给李斯,说道:“想不到那小小的韩国还有如此能人!”
李斯接过来一看,马上认出,这是韩非的笔迹!他仿佛又回到了兰陵学堂,想起了他们的同窗之情!当初,韩非是老大,李斯是小弟,李斯对韩非的景仰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现在,时过境迁,李斯已是强秦的廷尉,韩非则刚刚被韩王启用,为求秦国放过自己的国家而示弱于人!
李斯点头道:“这是韩国公子韩非的笔迹。韩非之才,的确天下少有。”
赢政却并不以为然:“韩非?此人寡人倒是早有耳闻。但是,他也只是一个辩士而已,与卿家相比,差得很远呢。”
李斯听到这样的鼓励,感动得几乎落泪。
赢政继续说:“卿家不妨去韩国走一趟,如果他们肯和平过渡,韩王安还可以保留他的爵位和土地,治下诸君仍可继续为官。蒙武将军发兵东郡,在边境上给他们些压力。”
李斯点头称诺,三日之后启程。
秦国使臣来访,还是当红的廷尉,韩国自然不该怠慢。丞相张让率领满朝文武几乎在边境把李斯迎接过来,态度谦恭友好,气氛看上去相当融洽。
可是李斯觉得不太对劲,他在众人中寻找韩非,却连韩非的影子都没有见到。李斯一阵失望,还是觉得不对劲。对了,韩王安!
这样的节骨眼,秦国的廷尉大人来访,按理说,韩王安应该亲自迎接才对。但是韩王安却没有出现。李斯一阵诧异。
张让看出李斯在人群中寻找,连忙解释道:“韩王身体不适,不能亲自出来迎接使臣,请使臣恕罪。他日韩王身体稍有好转,便会召见。”
李斯一听,气不打一处来。看来不仅是没有出来迎接,就算是接回去了,什么时候看见韩王还不一定呢!气归气,李斯想到,事情定然不是韩王端架子这样简单。这样的时候,如果没有非常重要的原因,韩王绝对不敢如此!
李斯试探道:“请丞相代为转达,韩王身体不适,李斯心中难安,不如让李斯探望。”
张让连忙摆手道:“不用不用…..”却找不出不用的理由。良顷,张让才继续说道:“张让虽然贵为丞相,现在却已经今非昔比,想要为贵使传话,也是不能。现在韩王只听韩非一人的,我们……哎!”
李斯知道,张让的确是没办法改变韩王的主意。秦国潜伏在六国,贿赂和暗杀活动已有十年,这张让早就接受了秦国大笔的金银,在韩王面前鼓吹投降的,便是以他为首。李斯无奈,想见过韩非再说。
李斯被安排在韩国上宾住宿的驿馆行宫,稍微洗漱一下,换了身平常百姓的衣服,便去求见韩非。李斯与韩非已经十多年没见,很是想念,李斯故意脱下官服,就是在向韩非表示,我的身份不是使臣,而是同窗好友。
没想到,在韩非府邸的门外,李斯又吃了闭门羹。韩非推说身体不适,避而不见。
想当年,韩非与李斯感情深厚,朝夕相处,常常促膝而谈到深夜。
李斯离开兰陵,两人含泪分离。李斯的包裹里,还有韩非偷偷放进去的几十金。
现在,韩非居然闭门不见,这不是太奇怪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