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会议结束的时候,百合子已经成功摆脱了追捕,逃到了宜昌。
她的心有点酸楚,与那个同伴一路上结伴生活,总是有感情的,现在他一定死了。日本军人很少有人投降,那么他的结局就是结束年轻的生命。看惯了生死的百合子突然有点伤感,生命真的如樱花一样,那么短暂。
这次功败垂成,百合子饮恨不已。她在宜昌给上海发报,获得批准即刻返沪。
白玉梅带着阿虎去医院看望李家为,阿虎见到那些荷枪实弹的日本兵却并不害怕,还好奇地去摸摸站岗士兵的刺刀,那士兵倒也和蔼,对他笑笑。玉梅却担心日本兵兽心大发,用刺刀刺破阿虎的胸膛,在南京大屠杀的记忆里,这样的场面太多太多。忽然,玉梅有一种冲动,她要杀了这些狗日的日本人,她攥紧了拳头,好不容易把愤恨的情绪压制下去。
她不想干了,不想干这一行了,她实在不能忍受如此变态的生活,明明厌恶至极,还要和他们周旋在一起,做出谄媚的姿态。
随着接触的增多,李家为又被重庆招降,她对他的厌恶感减轻了很多,但是想到上床的那些事情,还是很想呕吐。
可是,她却还要在李太太在的时候,贤良淑德地对他们说:“阿虎闹着要来看爸爸呢,我实在拗不过他,只好带他来了。”
“李先生没有什么大碍了吧?”
“他的感染已经被控制了,烧也退掉了。”李太太答道。
玉梅心里恨不得李家为早点出院,那样便可以问清楚那枚钥匙到底是开什么锁,但为了不被怀疑却还要淡淡地说:“多住几天吧,彻底养好身体,也可以放心了。”
在李太太离开病房的几分钟里,玉梅还要妩媚多情地对李家为露出少女怀春般羞涩的表情。
李太太回病房了,李家为对她说:“你不要到处乱跑好不好,你不知道日本人凶啊。”
李太太在床前伺候了几日,也累了,一听就火冒三丈,对丈夫反击道:“我看你最凶了。”
玉梅笑着打圆场:“李先生真宝贝太太呢!”
一句话说得李太太顿时转怒为喜。“日本人的医院到底怎么样啊?”
白玉梅做出了一个噤声的动作。用唇型说出了三个字:窃听器。
于是,三个人都安静下来,不知道说些什么才好。阿虎坐在爸爸的床上啃着苹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