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声音都颤抖了:“报警没有!”
林原一愣:“这次峰会,现场警力非常多,不仅有武警执勤,连军方也有协助,安保措施非常完备,应当不至于……”
我整个人头有眩晕的感觉,背上微微出了一层汗,勉强想定下心来,却依然心慌意乱,我哑声道:“萧恪从来不关机,也从来不会有没电的时候,他为人谨慎,身上永远会带有备用机和备用电池……不会无缘无故失联,让你们队长,立刻报警!现在兴许还能在会场找到人……”我心里一阵一阵地慌,这些保镖不知道,这种有军方、政府掺合的高级场合,才是萧恪父亲的主场……这个时候,钱是起不了作用的。我低喝:“让他们在那边立刻联系在场的安保和警察系统,赶紧找人!”
我匆匆忙忙地换了件外套:“叫上你们公司能动用的所有人,一起过去替我找人,所有费用我都会承担,我们现在立刻过去,你另外替我找几个人去监视两个人,一个萧仪,是萧恪的父亲,一个萧恒,又叫李恒,是萧仪的私生子。”
我一边走下楼一边打电话给关临风:“萧恪失踪了你知道了没有?”
关临风那边回道:“我已报警了,我现在就在展会现场,他们正在找。”
我截口道:“你知道前些天他查萧恒的那些资料么?”
关临风叹了口气:“他这些日子都在疏远我,萧芜,除了公事,这些事情他不会和我说的。”
我眼圈发热:“你知道那人住在哪里么?我需要他们的具体资料,还有今天萧仪是不是也在展会现场?”
关临风道:“是在,可是一直在众目睽睽之下,他是军工企业的负责人,位高权重,你懂的,如果真的有军方参与进来,我们一点都查不到。”
我身上汗一层一层的出,几乎一点力气都没有,头目昏昏,心跳惶惶:“我会派人全天候监视他们。”
关临风沉默了一会儿道:“萧芜,你一直被萧恪保护得很好,不太了解权力的可怕,有些地方,平民是进不去的,你请多少人,有多少钱,都没用。”
我上了车狠狠拍上车门:“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我就不信他能只手遮天!”
关临风压低声音道:“你冷静点,未必那么坏,萧恪之前签过遗嘱,只要他有意外,哪怕是失踪,超过法律规定时限,所有财产都会转给制定继承人或者捐献出去,他们大概只是会威胁求财或者只是一个简单的绑架勒索的案件,我们复杂化了,总之……你不要太着急了,家里的电话你转接到手机上没有?我怕如果是绑架,绑匪会联系你那边。”
我喉咙发热:“我留了人在家里值守……老关……你赶紧想想有什么可疑之处。”
关临风叹了口气:“你冷静点,我在想办法。”
我感觉到心揪得紧紧地:“麻烦替我找一家信得过的侦探所。”
关临风嗯了声,过了一会儿道:“萧芜,我国情况特殊,侦探不会像电影和小说上写的那么出神入化……这个职业一直是灰色的边缘的,你不要……寄希望太多。”
我深深吸了一口气:“我知道的,还要麻烦你了。”
挂了电话我又打电话给宁寅:“宁寅,萧恪失踪了,麻烦和萧佑说一下,让他关注一下最近萧仪的动向。”
宁寅一惊:“失踪了?什么时候的事情,多久了?”
我道:“以后再和你解释,麻烦你和萧佑说一声。”
那边手机传过来了萧佑的声音,看来萧佑和他在一起:“小芜?我那天和萧仪翻了脸,他当时说只要我还和小宁在一起,就必须踏上他家的门。”
我心一堵,原来这就是那天忽然当众翻脸的目的?萧佑和宁寅结婚,和萧恪平时关系也好,所以翻脸以后萧佑就难以再接近打探消息了,这就是目的么?我心里隐隐总觉得哪里不对,却一时想不起来。
我赶到会场的时候,博览会已经基本散会了,偌大会场展馆里只有警察和收尾的工作人员,关临风和几个警察在那里,还有萧仪和萧恪的母亲,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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括萧恪的姐姐妹妹等等一大家子多赶过来了。
我走过去,瞪着萧仪,眼睛几乎能冒出火来,萧仪居然还能对我点了点头,严肃道:“警方已经调动警力在查了,我已让他们调摄像头在查了,这样大的会议,居然会有人失踪,这必定是让歹徒混了进来,只怕是要绑架勒索,这是大案子,你们放心,警方集中,一定能早日侦破的。”
萧母神情阴郁,抽泣着道:“这孩子是犯了什么了,流年不利……”一边时不时瞪我一眼。
一个警察上来问我道:“请问你是萧恪的什么人?可以和我们去做个笔录说说你了解的情况么?”
我深深吸气道:“我是他儿子……”
一旁萧母已打断道:“他只是养子,而且已经脱离监护关系了!”
警察好奇地看着我们,萧仪伸手拍了拍她的背安抚她,一边对警察道:“他从前是我儿子的朋友遗孤,曾经收养过,成年后已经解除了监护关系,前些日子我儿子腿脚出了问题,他念着旧时情分回来照顾我儿子的,这些天也一直住在一起。”说话倒是不偏不倚,可惜我心里一阵一阵地犯恶心,我和那警察往临时征用的办公室走去,还听到萧母在后头悲愤地数落:“就是他克得我们全家不宁……连阿恪都倒霉连连……我早说过这丧门星不该留在身边,命硬……”
萧仪低声安慰他,我胸膛几乎都要爆炸出来,这女人是蠢的么!她的儿子被她身边的老公给害了!她居然还相信那个已经在外有了私生子的薄情寡义的男人!从前我只觉得她目光短浅,庸俗势利,如今才发现愚蠢二字尚不能形容她之可恨,她是没有脑子么?
一个姓罗的中年警察接待了我,问了些问题诸如萧恪平日有没有仇人啊,这些日子有没有什么反常的,今天出门有没有说过要去哪里,萧恪失踪的时候我在哪里等等,问得很细,看得出警察压力也很大,这样大的外交场合上发生案子,不管怎么样上头压力肯定不小,但是……如果真的是萧恪的父亲做的,他们按绑架的方向去查,肯定会一无所获,又是这样大型的博览会,进出人流量就有上万人,能将萧恪一个大活人送走,这其中必定有安保的配合,他们如果在浩如烟海的进出人上排查,那几乎可以说可以预见到无功而返的结局。
我开口道:“我养父这些天因为父母亲离婚的事情一直很头疼,听说为此还和父母口角了,他父亲在外头有个私生子,一年前他遭遇车祸,双腿瘫痪,他父亲便有扶正私生子的念头,又逼迫他将股份分给那个私生子,那个私生子叫李恒,在z大经济管理学院念书,大三了,你们可以去查一下。”
那个罗警官目光闪了闪,和旁边的人对视了一下,道:“你的意思是?”
我淡淡道:“你们查一下就知道我养父的资产到底有多雄厚了,若是他出事,我和他已经没有关系,他的所有遗产都将会留给谁?到时候谁得利最大?一年前的车祸,也来的蹊跷。”我不管不顾地引导着警官怀疑他,不管怎么样,能让警方将视线放在萧仪身上,他们会不敢轻举妄动,也许能更保证萧恪的安全,虽然他级别高,却到底不是政府线的,在警察、政府这边的能量有限,我只能靠这个来牵制他,延缓时间了。
我的心痛得无法呼吸,却仍在努力地说着一些萧恪和他父亲的小矛盾,而且大部分都是有据可查的实话……
笔录做完后,我有些急切地问罗警官:“你们今天找人进展如何了?”
罗警官叹了口气道:“人太多了,更糟糕的是整个展馆、会场的场地太大太复杂,监控摄像头并不能覆盖所有的角落,现在正在一边排查监控,一边在寻找他出现在人视线里的最后的时间,接下来你公寓那边,警察也会过去调查一遍,同时守候看有没有绑匪的电话打进来。”
我身体微微发着抖,我几乎十成把握这事就是萧恪的父亲做的,萧恒那天意有所指地讽刺,婚礼时完全不符他性格的突然翻脸。萧恪和他这么多年父子,肯定也觉察到了不对,所以无端端才加强了警备,但是他还是疏忽了,不,是我们都疏忽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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们都以为遗嘱已经修改过,现在已经不可能还翻脸,拿了好处离了婚,应该就能相安无事互不打扰,万万没想到在离婚的事似乎也谈得很顺利,大家精神都有些松懈的时候,萧父却忽然发难了,怀着捉摸不清的目的,是要伪装成绑匪,勒索一笔巨资给他的小儿子?威胁萧恪修改遗嘱?
不管是哪一桩,大概……不会伤着萧恪吧?我怀着一丝侥幸心理想着。
、第77章
我不知道是如何回到公寓的,除了等,我似乎什么都做不了了,警方那边我留了电话,也要了负责的警察的电话,聘请的侦探一听说要跟踪的是什么人,去查了没多久就回来婉言谢绝。保全公司的保镖倒是尽心尽力替我去打听着消息,毕竟作为雇主的萧恪,是在他们手里弄丢的,他们也觉得惭愧吧。
屋里处处都是萧恪的影子和味道,书架上玻璃罐静静候着周末,厨房里我做了一半的菜,还有一半最难打理不容易做好吃的是要留给萧恪回来打理的,洗衣机里已经将洗干净的衣服烘干,用的是萧恪最喜欢的精油香味。这屋子缺了一个人,竟然如此宽大寂寥,令人恐惧。
我一个人缩在了沙发上,将头埋在膝盖里,无声地抽泣起来。
萧恪失踪的第一天,精神疲倦到极点,却总是在意识混乱的时候,被噩梦吓醒,完全没有办法入睡。
萧恪失踪的第二天,我在寝食难安的等待以及无数个电话确认消息中度过,我烦乱地不断拨出电话,打给警察,打给关临风,打给保全公司负责打听消息的保镖,所有的消息都是没有消息。保镖那边说是远远监视着萧宅,萧仪却一直守在家里,似乎真的在等消息一样,他们没办法靠近,萧恒那边也没有去学校,听说已经住进了萧家老宅,以家里有事的缘由请了假。萧佑那边带了宁寅过来看我,表示被萧仪拒之门外,他给我打了一笔款子,说让我统筹调配,也拜托了他认识的警察朋友,全力查案,甚至还找了道上的朋友,可惜没什么线索。
当然不会有什么线索……这是处心积虑的一次绑架,目的不明。
宁寅对我的状况表示了深深担忧,想留下来陪我住,被我赶走了,这样无能难堪丑陋的我,不想被任何人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