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凤仪对这刘倚玉又敬又怕,恐她再指责自己无礼。当时慌忙回敬一个肥诺,低首敛眉说道:“小生姓徐,名凤仪,字文海。徽州人氏。徐家世代经商为生,我父亲徐昌乃是徽州巨贾,母亲名唤冬梅。今年我随父出海学做生意,不幸遭遇倭寇,家父罹难。我得家人搭救,侥幸逃出生天,流落至此。吾家世代经商,富甲一方,只是少了个读书人支撑门户,被那官府勒索欺负,吃了不少苦头。唯独小生争气,凭本事公公道道中了个秀才,想考………”徐凤仪口若悬河,滔滔不绝,正要说个畅快详尽。忽见刘倚玉脸现不耐烦之色,并摇手制止他,只得住声不表。
刘倚玉轻弄额前秀发,望着徐凤仪嫣然一笑,柔声说道:“这里阳光炽热,不宜久候。咱们到客厅去聊吧。今晚我略备一桌东道,请你喝酒如何?”
徐凤仪受宠若惊,连忙抱拳作揖道:“小生遇上倭寇,流落天涯,几乎与鬼为邻,几乎沦为乞丐。难得刘义庆的大哥仗义协助,让我借宿于此,此愿已足,不敢再得陇望蜀了。刘小姐今晚不必浪费什么酒菜,只给我粗荼淡饭,我便感激不尽了。”
刘倚玉摇头笑道:“我家再穷,也不差这几个饭钱,请你吃一顿饭我家还是请得起。徐公子不必见外,若再推托,那是不把我刘倚玉当朋友了。”
徐凤仪听见刘倚玉把他视作良朋好友,感动得几乎涕泪俱下,郑重致谢道:“承蒙邀请,感激不尽。”当时日正中天,徐凤仪却是巴不得太阳早点下山,黄昏马上降临,因为今晚将有一个如花似玉的美女陪他喝酒宵夜,人生乐事,不过如此,他又如何能够按住那扑扑乱跳的心鹿,让它平静下来呢。
太阳终于没入海水中去了。徐凤仪也迎来他期待已久的晚餐盛宴。
有缘千里来相会,一壶浊酒喜相逢。家常唠完须尽醉,莫随野鸟骂春风。
酒是南唐镇刘家集居民自酿的浊酒村醪,有点甜,有点酸,卖相很差,味道却不错。村民自酿家酒本来是自酿自用,原没作商品买卖的意思,所以酒水浊得象米汤,但原生态的酒,自然醇厚,不掺水作假,喝多了难免象关公一样脸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