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柱香工夫,伙计写好文书,掌柜请徐凤仪约定提银暗号,完成这桩交易。徐凤仪就与掌柜约定,把他父亲写那一首诗作提取银子的暗号。掌柜拈须连声叫好,道:“用自己的诗作作提取银子暗号,神鬼莫测,万无一失。”
徐凤仪把那张调拔银子的凭证收入怀中,请掌柜和伙计到当地饭店吃了一顿酒饭,每人都给一封利是钱。是日尽欢而散。
次日,徐凤仪和刘倚玉乘船转入运河,叫船家扬帆望东南方何驶去。徐凤仪想到湖州知会朱古原一声,提醒他预防倭寇对他进行报复。不消半日,客船驶入太湖。徐凤仪和刘倚玉并肩坐在船头上,望着来来往往的各式各样客船、货船和渔船指指点点。看风景既看山,也看水,更重要的是看人。看看这个人是胖是瘦,高还是矮?有钱无钱,猜他忙些什么?其乐无穷!如果看到过往的客人是个女人,就对这个女人评头品足,猜她年纪大小,生过孩子没有,能生多少个孩子,这才是无聊旅客应干的事。徐凤仪也觉得他眼下百无聊赖,唯一能干的事就是对过往的客人进行各种贬损议论。
“这个女人,你别被她长得年轻漂亮的外表骗了,我看她至少三十岁以上,不过她身材、肤色保养得这么好,我估计她没有生养过。喂,一个三十岁以上的女人,还保持着这种水嫩的长相,这个婆娘不简单呀,咦,这个婆娘还真不太象中土人,咱们中土妇人很少这样抛头露脸出来闯江湖的。而且一个长年在外冒犯风霜的女人,脸庞还长成这么水灵,这个女人真不可思议呀?”徐风仪指着对面货船上的一个女人对刘倚玉说。对面的货船是一条运粮的货船,船身吃水很深,可以想象此船载的粮米甚多甚重。
“你怎么看出她没生养过?你这眼睛真贼?我看她至少生养过几个孩子,我敢跟你打赌,赌一文钱,你输了就抱我一天不许放手。”刘倚玉乐呵呵道,她是胡扯的,她说那女人生养过几个孩子原是跟徐风仪驳嘴磨牙吵着玩的,可谓一点根据也没有。
“我敢跟你打赌,赌你对我百依百顺,为夫纲是从。我说一,你不能说二;我说向东,你不能说向西呀,行不行?”徐风仪觉得这个女人没有生养过是有一点根据的,这个女人年纪虽大,但双峰不高,眉也没散。这种端然处子的模样与刘倚玉这个处子的长相差不多,所以徐风仪觉得这个女人没有生养过并不是乱猜的。
“娘!你在船头看什么呢?回来吃饭呀!”船舱中传来一个男孩子鹅公喉似的呼叫声。
“噢,来了。我看这个风水地面没有什么问题了。”那个女人答应一声,又东张西望片刻,转身回船去了。
“看,你这狗眼,看人真差呀!人家都是十几岁男孩子的母亲了,你还胡说说她没生过,你的什么眼力?真是太差了,哈哈。”刘倚玉得意洋洋,伸出手指不断地戳点徐风仪的额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