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大全若无其事,满脸不相干的说道:“这有什么,反正一时半会邹衡新也走不了,就叫小徐在这边边学边做嘛,顺带脚的让老邹给小冯也教两手。不能白叫他凭白得人家这么一个徒弟对吧,而且他在这边呆着,怎么也得用人家的工作间吧,这边也就韵文瓷器厂有这个场地了,就当是交租费。”
这话说的简直可以说是蛮横了。
邹衡新吹胡子瞪眼,真特么的是一个损友!怎么全都赖他身上了,他高大全不就是牵了一个线么!这点手尾都收拾不清楚,真是……
与他相反,张文钊却是喜大于惊。
冯忠宝能跟着邹衡新学学,就算是做为一个普通的学生,资历上来讲也算是增光添彩。
、第章
私心里讲,徐久照还是愿意在这个小镇的窑场里度过还阳最初的两年时间的。时移世易,几百多年过去,不仅仅是改朝换代,甚至礼教法度也有所不同,更别说那日新月异所谓的科技飞跃。
他再是好学,每日的接收能力是有限的。
徐久照所恐的就是露出破绽被当做妖邪烧死,就算现在好似没有烧死的刑法,面对他这种灵异异端,想来也有别样的手段对付。
所以,对于暂时留在封窑镇边做工边学习,他自然是千肯万肯,嘴上恭顺的说着:“自然是听从老师的吩咐。”
邹衡新被高大全硬赖上,也是无奈的很。不过没办法,拐走了人家的人才,他也没得推脱,只好让冯忠宝跟在一边学习,能学多少就看他自己。
邹衡新是学院派出身,讲课的方式跟注重言传身教的高大全不太一样。
他一上来就是系统的理论梳理,把陶瓷在中国的历史起源、发展、巅峰,直到现代全都系统的讲了一遍。更是把历史上那些派系分类讲解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冯忠宝抓耳挠腮,这种枯燥的东西,他听不进去,还不如被高师傅鞭笞着学技艺呢。
但是对于徐久照来说,他现在需要的正是这些系统理论的知识梳理。
邹衡新新收了徒弟,正是兴致高涨的时候,讲起课来滔滔不绝。他知识渊博,底蕴深厚,各种事例信手拈来,让徐久照获益匪浅,暗呼过瘾。
一对师徒俩学习的是如痴如醉,只有冯忠宝坐立难安。
“老邹,恭喜你收了新徒弟。”蒋卫国推开门进来了,未语先笑的说道。
“哈哈!蒋老弟!来来来!快进来!”邹衡新高兴的站了起来。
“我来打扰你上课了。”蒋卫国身后跟着蒋忻,俩人一起走进了高家的客厅。
邹衡新的保姆很有眼力的给俩人端上了热茶,主宾分座之后俩人一番寒暄。
“真没想到会在封窑镇这个地方遇见你。”邹衡新感慨的说了一句。
蒋卫国说道:“都是因缘际会。要不是因为这新窑场的发现,我也不会过来看个究竟。被惊动的可不只是你我,不知道有多少老家伙们都盯着这边呢。”
“哦?”邹衡新身子往他的方向凑了凑说道:“我倒是没顾上去看现场,你给我说说情况。”
蒋卫国了解的也不多,但是他十分有谈性,对于昨天的现场观看和瓷片研究有自己的心得,正好想要跟人交流交流。
俩人这边说的热烈,三个小辈的就觉得无聊的很了。
蒋忻冲徐久照、冯忠宝笑笑:“怎么样?学习了一天了,累不累?”
徐久照和冯忠宝俩人一个点头、一个摇头,表现了截然相反的两种反应。让蒋忻一时也判断不出来这俩人那个的感觉是准确的。
蒋卫国端起茶杯押口茶水,撩起眼皮子对着三个小辈说道:“我知道你们不耐烦听这些,反正也上了小一天的课了,你们休息去吧。阿忻,带这位……小徐,去周围转转玩玩。换换脑子也好,刚才我也听了一耳朵,老邹你这课讲的也太细致了,没必要把你自己累到。”
邹衡新笑眯眯的摸摸下巴说道:“我这只是系统的给久照先梳理一遍,剩下的自然是让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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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看书,有不懂的再来问我就可以。反正这些理论了解一下就行,具体的实践倒时候再细说。”
蒋卫国点头说道:“就应该是这样。”
邹衡新抬眼看了看时间,对着三个小辈说道:“行啦,我们两个老头子说说话,你们散了吧。久照,明天你早上8点再过来,我倒时候会给你准备一些书籍,你看看。小冯,倒是你,愿意看看,你就跟着一起看看。”
徐久照意外,他点头应是。
原来这边的师父都是流行送书的么?常久也给了原身好多的书。
当初徐久照的授业恩师只是把自己的书房开放给他看,就足以让徐久照感激不尽了。
三个人跟两个老人道了一个别,冯忠宝如蒙大赦,站在高家门口跟俩人打了个招呼就闪了。
蒋忻插着兜歪着脑袋看一脸淡然的徐久照,问道:“你想去哪里转转?”
徐久照眉毛蹙了一下说道:“你有事情不用管我,我自己可以。”再说蒋忻一个外地人,带他到处转转?怎么想都不应该是这个道理。
蒋忻不置可否,他爷爷的吩咐是让他带这个少年转转玩玩,蒋忻必然会不打折扣的完成:“我自然是有事的,去乡下掏老宅子,你去不去?”
“掏老宅子?”徐久照不解的看他。
蒋忻见他感兴趣,对他说道:“掏老宅子算是古玩行里的行话了,其实就是到乡下去收古董。”
有句老话说得好,乱世黄金、盛世收藏。
每朝每代民间的收藏家们的收藏丰富无比,璀璨繁盛。可以说,古董有大部分都集中在民间收藏家的手中,这些收藏或者毁于战乱,或者辗转流传下来,就藏在不起眼的民家当中。也许被当做传家之宝,也或者根本就被后代不识货的当做垫桌脚,导致明珠暗投。没准就被哪个慧眼有加的人当做漏给便宜的买走。
在乡下掏老宅子,不亚于去寻宝,其中的发现的过程是最为惊险刺激、值得期待的。
让蒋忻这么一介绍,徐久照顿时也有些意动。
他那个时候苦于交通不便,古董交易虽然也有掮客拉纤,但是这样亲自下山入乡的寻宝却是没听说过。
徐久照是土生土长的景德镇人,如果不是陶金和恩师,他根本不会背井离乡的离开自己的故乡。得益于景德镇当时瓷都的地位,全国各地乃至海外番邦的商人,赶着车、驾着船,全都汇聚在此购买贩卖各种货物,用来交换瓷器运回去谋取获利。
除了这些商贩之外,也有各地大富豪大收藏家慕名而来,专门收购景德镇御窑师们流传出来的私货制作。
御窑厂里专供瓷器自然是不允许流出的,但是物是死的人是活的,御窑师自然会有点赚外快的门道,偶尔也会客串到私交笃定的民窑中,烧上那么一两件,这些作品往往都是密而不传,偷偷的私拍。
当时徐久照的作品价值百金,每每都能引起那些富豪炫富般的争抢。
得益于私拍,徐久照也是见识过各种前朝古董的,虽然他自认为自己并不喜好收藏,可是发现和寻宝的过程,任是哪个男人也拒绝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