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没上钩,盛明知道自己低估了这个少年,他吸了口气,“请你跟晨光做朋友。”下一刻他又开口,语气阴冷,“离他远点。”
盛明没有多少血色的唇一抿,他发觉自己很矛盾,就像个家长,希望自己的孩子早点独立,结识新朋友,可又会感到失落,不想有其他人取代自己的位置。
顾冬连眼皮都没抬一下,“我知道了。”
盛明额角滑下一滴汗,拿出帕子擦了擦,这小子知道了?知道什么?他怎么一点都不知道。
“我不知道你知道什么,但是我知道你知道的一定不是我知道的。”
“……嗯。”
在一阵缄默后,盛明语气硬邦邦的,“多谢。”
顾冬回去的时候,那几个男人还在扇,脸已经肿了,嘴角挂着血,眼睛湿润,看起来很凄惨。
躲开搭过来的爪子,顾冬神色古怪,“你小叔出门吃药了吗?”
有点失望的把手收回,盛晨光点头,“吃了,我亲自喂的。”
顾冬捏捏鼻梁,吃了药还这样,那不吃药的时候……
盛晨光从裤兜里拿出一块糖递过去,顾冬挑眉,没接,他又把手伸进裤兜里,这次拿出了一个小瓶的牛奶。
也不知道小叔到底怎么跟对方说的,盛晨光又暴躁又郁闷,“操!顾冬,你打我吧。”
他说着就抓起顾冬的手往自己脸上挥,结结实实的挨了一下子。
发生的太快,顾冬没反应过来,他抽了下嘴角,用强硬又不至于让对方难堪的力道挣脱开手,“盛晨光,做我的朋友很累的。”这还是别人说的。
像是在感叹,又像是善意的提醒,盛晨光拧着眉毛,一瞬不瞬的盯着顾冬,“我以前撞倒过好几个人,他们都会坑一笔钱,你没有。”
“那是我清高。”
噗,盛晨光忍不住哈哈大笑,明亮的眼睛始终盯着顾冬。
顾冬在他期待的目光中把吸管放嘴里吸了口牛奶,问起他在学校的人际关系。
“篮球队里有几个还不错的哥们。”盛晨光耸耸肩,“适合喝啤酒看片,不适合深交。”
“你知道你小叔背地里做的那些事吗?”顾冬口吻随意。
盛晨光收敛了张扬的笑容,平静的说,“我知道。”
“走了。”顾冬扬手,走远了,隐约传来一个仗义的声音,“顾冬,以后我给你靠!”
顾冬一走,已经把自己抽的两眼冒星星的几人顿时哀嚎,“小少爷,我们很无辜啊。”
盛晨光太阳穴上的青筋直迸,大声咆哮,“有我无辜吗?”
他们立刻猛摇头,看着盛晨光的眼神格外的怜悯。
盛晨光暴躁的在原地走动,一看到走近的男人就吼,“小叔,以后别动他一根毛,不然我把你收藏的那几个玻璃球全扔了。”
一提到这个,盛明就一阵肉痛,可他的眼中却是纵容。
期末考结束后过了半个多月,顾冬提出要去越江逛几天,男孩子出去见见世面是好事,顾成不能打击对方的积极性,只说让顾延跟着,有个照应。
大儿子没出过远门,他不放心,潜意识里把有过人之处的小儿子当成年人。
“不需要。”
“我不去。”
第二天清晨,顾冬黑着脸出门,身后跟着脸上阴云密布的顾延。
作者有话要说:3射射楼下的两位小喷油砸的雷~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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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
顾冬这次去越江是故地重游,他想一个人,却不料带上一个大意外,公交车,面包车,再转公交车,折腾到车站,两人都汗流浃背。
南于没有到越江的直达车,要先去丰州转一下,短途,一小时十分钟,不售坐票,又是绿皮车,顾冬跟顾延站在车门那里,后面过道几个男人在吞云吐雾。
八月,正是务工人员活跃的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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峰期,车上四处可见大包小包的编织袋,过道里的人操着当地的方言有说有笑,有个人正在起劲的说他老乡承包了鱼塘,一年赚多少,听的其他人唏嘘不已。
顾延对气味特别敏感,之前顾冬在卫生间抽烟,他在房间都闻到了,这会惨白着脸,周身气息非常冷,扫视吵的最大声的男人,眼神更是冷冽。
“你他妈看什么看?”那个满嘴跑火车的男人不知怎的心里有点发怵,指尖的烟因为激动抖了一下,烟灰溅到胸口,留下一串灰印子,他用夹烟的手指着顾延,嚷嚷着再瞪一下试试。
顾冬不自觉的偏身挡住那只手,无意识的皱眉,“这位大哥,你说我弟弟瞪你了,他是怎么瞪你的?”
那男人也是单细胞的人,脑子不会转弯,一下子就给绕进去了,两眼一瞪,恶狠狠的凶道,“就这样!”
顾冬表情淡淡的,“你刚才瞪我了,那我是不是也可以骂你?”
边上的顾延有一瞬的讶异,这是在袒护他?
被周围人哄笑,男人脸上一阵青一阵白,骂了句他奶奶的,忿忿的进车厢了。
顾冬从背包里面拿出一个橘子,剥了皮,香味在空气里散开,慢慢遮去一点烟味和汗臭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