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
一句冷漠的话语,让激动的江城呆愣在了当场。
不止是他,所有人都呆住了,时间在这一刻,仿佛静止了般,场面一下子变得肃杀沉寂。
所谓长江后浪推前浪,这个时候的江树,就仿佛一位弑君成功的新帝一般,宣示着新时代的开启。
古老的帝权早已被他捏碎,父权的威严,在这一刻分崩离析。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江树就这么居高临下地瞪着他的父亲,眼中尽是睥睨。
过了许久,才轻轻放开了老父亲的手,淡淡道:“爸,如果你手里有钱给村里修路的话,不如先把庄家的钱还了吧,您儿子在这里的面子还能过得去。难不成,您儿子的脸面还比不上一个村长的脸面重要吗?”
嘴角一抖一抖,江城一下子说不出话来。
庄必达在二人面前逡巡了少许,不禁灿笑一声,摆摆手,再打起圆场:“不用不用,一点小钱,用不着还。再说现在江阳是我们庄家的女婿,大家一家人么,提什么欠钱不欠钱的?而且江阳这孩子现在就是我们庄家最大的财富。亲家,我得感谢你生了这么个好儿子呀,哈哈哈!”
“那可不敢当,他现在更像你家的好女婿。”
悻悻地把鞋子穿好,江城的一张老脸已是如同一张黑炭一般了。
庄必达尴尬地笑了笑:“对了,亲家,你们这么晚来,还没找到地方落脚吧?”
“找到了,就在离你们这个小区差不多几百步的旅馆里。”
“那怎么行?都来东江了,怎么还能让你们住旅馆呢?阿红,快去把阿强的房间打扫出来,让亲家他们入住。”
“不必了,我们还是住旅馆吧,省得碍了儿子的眼,让他丢脸了,哼。”
狠狠瞪了江树一眼,江城气冲冲地向外走去。
江树也不去拦,面容依旧一片淡漠。
赵玉兰有些复杂地看向江树,似乎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却是还不待细究,江城的谩骂已然传来。
“老婆子,还呆在这里干什么?儿子嫌我们这山里的父母替他丢脸了,你还要呆在这儿继续丢人现眼不成?”
“那……儿子,我们先走了,明天再来看你,唉。”
赵玉兰满脸愁苦,摇了摇头,跟上了老头子的步伐,离开了。
“诶,爸妈,你们别生气,江阳哥哥他刚刚是无心的。”
庄映雪还想从中调解一下,却见老两口已是摔门而去,不由再看向江树急道:“江阳哥哥,你还不赶紧去追?跟爸妈他们道个歉,他们不会介意的。”
“我为什么要道歉?错的又不是我?”
双眸一瞪,江树头也不回地走进了自己的房间,碰地一声,把门狠狠碰上,然后靠着门板无力闭上了眼睛。
他曾经幻想过很多次再跟父母见面时的场景,但却绝没有想到,真正见到后会是这么个境况,不欢而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