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术还在进行,苏蕤坐在了谢林云的旁边,他也看到了襄海,实在没忍住,抓住襄海的领子,质问道,“是你把苏葳害成这样的?”
襄海被他扯得身体更痛了,他很不喜欢苏蕤,非常不喜欢,不知原因地,要有多厌恶有多厌恶。
但他此时却没有对苏蕤说狠话,只是有气无力地道,“我在学校咖啡馆里吃晚饭,苏葳突然找来,我还叫他吃饭来着,他冲上来就打我,我自然是要还手的,打出了咖啡馆,外面是楼梯,我只是不小心把他撞了一下,他自己没有踩稳,从楼梯上摔下去了,才摔成这样的。你看看我,我全是被苏葳打的。”
苏蕤满脸愤色,“你不害我,苏葳会去找你吗?”
说到这里,他就狠皱了眉头,“我哪里得罪过你吗,你要那么害我,还故意接近苏葳,你到底安的什么心,做这么恶毒的事。”
襄海伸手要把苏蕤的手挡开,“别这么抓我,我身上绑着绷带。”又做出诧异之色,“我害你?我哪里害过你?”
苏蕤怒瞪着他,“记者的事情,难道不是你!”
说到这里,苏蕤一下子又冷静下来了,他深吸了几口气,将襄海放开,自己坐回了旁边的椅子,心想自己现在和襄海争论这种事情有什么作用,只求保佑苏葳没事,求苏葳不要有事。
襄海像是要断气一样,喘了几口气,就靠在椅背上,眼睛也半闭上了,对苏蕤看也不看一眼。
苏蕤不知道苏葳的手术什么时候会完,闲坐着只会胡思乱想,他看了谢林云一眼,就说,“谢谢你过来了,我去问问大约会花费多少钱。”按照襄海所说,他可能会推脱责任,到时候苏葳的医药费,都要自己出,苏蕤至少要去把苏葳的医药费凑上,而不能在一开始就指望襄海的赔偿,无论是什么情况,病人的治疗该放在第一位。
谢林云还没回应,襄海这时候侧过头来瞥了苏蕤一眼,道,“我和苏葳这事,我是不会负刑事责任的,当时有很多证人,是苏葳先打我,我只是自卫,之后苏葳摔下楼梯,也只是意外,不是我故意。不过,他的医药费,我会出的。”
看苏蕤惊讶地看过来,他就冷笑一声,道,“这只是我的朋友之义而已,本来我找律师,我连医药费也可以不出。”
心想要不是因为苏蕤,他会和苏葳闹到这一地步吗。
他每天和苏葳一起玩游戏,日日在一起好几个月,没想到遇到一点苏蕤的事情,苏葳就那么对自己,简直根本没把自己当朋友,一点也没有。
他实在看不出苏蕤有哪点好,凭什么大家都要觉得他好呢。
这些人脑子是坏的吗。
苏蕤看着襄海,看了好一会儿,说,“既然你这么说了,最好找来律师,签一份医疗赔偿协议书。”
襄海怒道,“你以为我会赖掉。”
苏蕤没有回答,只是定定看着他。
襄海冷笑一声,道,“既然你这么说,我不出医药费了,你去找律师向法院上诉好了。”
苏蕤觉得他就和个调皮捣蛋的小孩子没有区别,之前那么恼怒他,此时看到他鼻青脸肿,嘴角受伤歪着嘴,头发散乱,和以前见过的两次截然不同,不由都生不起刚才那份恼怒了,他说道,“你和苏葳是怎么认识的?之后经常联系吗?”
襄海愣了一下,才道,“不过是一起玩游戏而已。”
苏蕤道,“哦,你就是游戏里那个夜华流锦?”
襄海没应,苏蕤也不再和他说话,转而向谢林云,谢林云和之前好像没有什么区别,苏蕤却不自在起来,第一是自己乱糟糟的,第二是谢林云也许有新女友了,自己却把他叫来找他帮忙。
就像是自己无事时就把他扔开,现在有事了又把他找来,这算什么。
他不知道该和谢林云说什么,看了他几眼之后,他反而低下了头。
、94第十四章
谢林云看苏蕤眼里全是慌乱之色,他从没见过苏蕤这般六神无主过,不需要苏蕤说太多,他伸手轻轻搂了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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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蕤,语调温柔,“先不要胡思乱想,等手术做完。别的事也不要操心,我会安排的。”
听到他的话,连襄海也侧过头来看了他一眼,然后就很见不惯人好心一般地勾了一下唇表示不屑,把脑袋扭开了。
苏蕤没理睬襄海那让人心烦的小孩子行径,同谢林云道谢。
谢林云看着他说,“和我这么客气了?”
苏蕤之前着急上火又一路上了楼来,面颊泛红,此时则苍白下去了,只一双眼睛,黑幽幽的,将谢林云看着,只是欲言又止,最后却什么也没说。
苏葳的手术完了,但是人并没有及时清醒过来,而且还进了重症监护室,苏蕤守在病房外面的玻璃窗口处,襄海拖拖踏踏地面无表情地也站在那里往里看。
到了这时候,苏蕤是一眼也不想再看到襄海,但襄海却拖着在这里不愿意走。
虽然说了不补偿医药费,但襄海还是让护士拿了自己的信用卡去刷钱,到这时候,襄海不想懊悔也不行了。
谢林云去安排事情去了,之后来叫苏蕤去一间单人病房睡一觉,苏蕤拒绝了他的好意,又说,“谢林云,谢谢你了。你明天还要上班,你先回去休息吧。”
谢林云笑了一下,道,“你一定要和我这么客气是不是?”
苏蕤听出了他语气里的不豫,但他也不知道该怎么选择。
让谢林云出力不讨好,自然不是他的本意。
但他现在能怎么办,把已经有新女友的前男友拉来帮忙,也许他最初就不该给谢林云打电话。
但要是没有谢林云帮忙,他又担心苏葳,谢林云来帮忙了,他又觉得对不住谢林云,要遭受道德和良心的谴责。
最后也只好快刀斩乱麻,说,“你不要想太多了,是不和你客气,我才请你来帮忙了,但现在苏蕤在icu里,只有护士能够进去照顾,我们现在这么多人在外面也没用,你还不如回去休息,之后你有时间,再来好了。”
谢林云叹了口气,说,“那我让陈简留下来,你有什么事就和他说,我就先走了。”
苏蕤看谢林云走了,这才松了口气。
苏蕤在重症监护室外守了整晚,苏葳也没有醒过来,原因是苏葳颅内还有淤血没有散。
苏蕤知道有些病人昏迷十几天才醒来,这一晚没醒,算不得什么事,但他实在害怕,根本不敢离开。
襄海之后倒是去病房里睡了一晚,第二天就来了个律师,他签了一份医疗赔偿协议书,让律师拿去给了苏蕤,而他自己,则不大想看到苏蕤。
苏蕤也不想看到他,互生厌憎,大约就是这样了。
苏蕤对苏葳的身体忧愁不断,学校里只好请了假,专门在医院里等消息。
苏葳的手术费加之后在重症监护室里的费用,便是非常大一笔,要不是襄海愿意付这笔钱,苏蕤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此时是生生体会到了一分钱难倒英雄汉的苦楚。
苏葳在五天后才醒过来,转到了普通单人病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