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颗颗珍珠从眼角掉落,滴在鱼尾上,悄然滚落到轮椅。
珍珠本该有声,却又偏偏沉寂。
仿佛连泪水在这一刻都变得温柔,害怕增添林学笔的悲伤。
是因为要走了,所以才会在照片上写那样的话吗?
情信什么,只是为了不让他担心,所以才那样写的吧?这样他才能等它很久很久,久到自己都忘记。
看到林学笔悲伤得落泪,吓得半躺着的张誉元顿时去到林学笔身旁。
可站在身边后,张誉元又不知如何是好。
林学笔哭的不是眼水,是珍珠。
他连递一张纸巾的立场都没有。
不忍心看心爱的人继续流泪,张誉元也顾不得其他,立刻承认,“别哭。我就是张大猫。我在这里。我不走。我这辈子都不走。”
第一次称呼自己为张大猫,张誉元竟觉得有些拗口。
可又意外发现,原来自己并没有想象中那么难接受张大猫这个名字。
对上林学笔那审视却又不敢相信的双眼,张誉元脑袋就愣直地补充道:“上班还是得走的。”
眼见林学笔那珍珠再度一颗颗地掉,张誉元赶忙道:“我下班就回来。有同事聚会一定提前打报告。”
说着,张誉元便抓住了林学笔的手。
修长且骨节分明的手掌,与张大猫的大虎爪子是完全不同的触感,林学笔猛然抽离。
林学笔握着那只被握过的手,满脸写的都是不相信,“你怎么可能是张大猫。求求你别骗我了。我能接受它身体不好的事实,但请你不要开这么拙劣的玩笑。”
失控者之所以危险,只因不可控三个字。
深吸一口气,林学笔继续道:“我能猜出你是我的匹配者,你是大猫的主人。你拿了大猫的手环开门进来,我都能接受。我的基因你们怎么拿都没关系。但请不要拿这种事开玩笑。我的大猫才不是你这样的。”
听到这话,张誉元胸口也闷了一口气。
在张誉元眼里,虽然张大猫的日子必不可少,是他看清楚林学笔为人的关键日子,可对于他这光辉的一生来说,张大猫就是他的黑历史。
但他都承认自己是张大猫了,为什么林学笔反而说出这样的话?
张誉元不禁质问:“我一个元帅就比不上一只猫吗?”
“比、不、上。”林学笔每一个字都发自肺腑,无比坚定。
东西可以再买,但共同经历过的回忆是无法再次重现。
林学笔想起了那只被父亲丢掉的兔子。哪怕他后来再怎么买一模一样的兔子,也都不是被丢掉的那一只。如果不能接受丢掉的第一只兔子,那后来再买的兔子,也不过是膈应心口却又不舍得扔掉的垃圾。
玩具尚且不能替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