畔山几百年罕无人迹,那山路草蔓丛生,早年里铺成的石板路已经多有破碎,石板时不时的从山上滑落,这样上山的道路对一个不会武功的人来说,不仅难走,还异常危险。
可是池罔一声不吭,控制着这虚弱到让他难以习惯的身体,一点点向上走去。
子安不知如何阻拦,只得默不作声的在后面随行保护,以防止他意外摔落。
天色阴阴的十分昏暗,那乌云盘恒于天边,却迟迟不落下雨来,空气又湿又闷,就连呼吸间都充满了压抑的感觉。
池罔爬到山顶时,额头已经挂了一层细密晶莹的薄汗,他气息不匀的微微喘着气,脸上现出不健康的红晕。
刚刚上山的路上,他有两次踩偏差点掉下去,虽然抓住了旁边的树枝稳住了身体,但手掌却被粗糙的树枝磨出血痕。
可是在这样狼狈的情况下,他依然拒绝了子安的保护,固执的独自登山。事实上,他不仅拒绝了子安的帮助,他甚至是连多看子安一眼、多和他说一句话也不愿意。
他已经全然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不愿再去听外面的声音。
池罔默默的登上了畔山山巅,残破的佛寺出现在面前,他沿着多年前的那条路线,摸索着走到了后山那片墓地。
庄衍的无字碑在第二排最左边,池罔目标明确,轻轻走了过去,面对着墓碑缓缓跪下。
子安被池罔一口气堵住,心中揪得厉害,他眉头紧拧:“小池,你这是在做什么!”
“闭嘴,你闭嘴!”池罔近乎凌厉的命令道,“之前你就多有端倪,我甚至亲眼见过你与步染房薰在天山脚下的酒馆里发生的那一夜异样,却仍然犹豫着不忍对你下手,只是因为你像、像……”
“或许在薇塔的时空里,皮囊可以伪造,声音也可以一模一样……但你却永远也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