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堂唯一点着的烛火,就放在子安坐着的桌上。
池罔也不问,直接拉开长凳,静静地坐在了子安的对面。
客栈值夜的伙计早就撑不住,趴着在柜台后面睡着了。客栈里只有他们两人,却这样静静的对坐,相顾无言。
池罔坐在桌前看着烛火对面的子安,不禁有些出神。
他在这个和尚身上感到了一种安心,那几乎是一种无法解释的直觉,仿佛他独身漂泊许久,终于找到了一个可以暂作休息的地方。
子安任由他看着,却也在看着他。
他想到自己那些解锁的记忆碎片,在这个这活色生香的美人坐在自己身边后,好不容易平复下来的心绪,再次变得纷乱。
池罔的声音很轻,“你坐在这里干什么?”
子安眼光放低了一点,落在桌面的烛台上,“池施主深夜不归,我便坐在这里等一会……如今看到池施主平安归来,我便可以离开了。”
说是要离开,但是子安却没有起身走。
他身上还有从禅房中带出来的淡淡檀香气味,无不提醒着他的身份是个和尚。
昏黄的烛光下,池罔的身体似乎靠近了一点,也看得更清楚了一些。
这世间怎么会有两个人如此相像呢?
这和尚模样十分俊朗,和庄衍当年的模样几乎一般无别。若是他还俗了,把头发留起来,那应该有多像庄衍呢?
四周这样安静,池罔看着他,心里一时有了许多嘈杂不休的念头。他本想让自己静一静心,结果他一静下来,就听到了和尚的心跳。
那声音跳得急,他心中怕也是不安宁,远不比他面上来的古井不波、平静淡然。
池罔差点就被这和尚骗过去了,这件事他琢磨着,就笑了。
他的笑容很淡,却有一种不一样的意味,“这么晚了,城内已经宵禁了,你在哪里歇息?”
子安双手合十,“池施主,贫僧没钱,住不起客栈。”
然后池罔就带着和尚去了自己的屋里,如愿以偿的打了地铺。
进去后,子安还特地看了一眼那边的桌上……果然,池罔将那些纸张都收起来了。
只是上面的内容……实在是……那真的是池罔所写?
子安躺在地上,难以控制地去看床铺上的小大夫除去外服,散开头发,乌发雪肤的侧躺在床榻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