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曼儒被他骂得已经跪了下来,伏地不起。
容华何曾见过长宁发怒,简直目瞪口呆,只觉心头狂跳,但他的目光仍追着长宁,不舍放开。长宁病后还未痊愈,正在气头上,面上涌了一点潮红,一通发泄之后额头上虚汗都冒了一层,手指也颤个不停。
容华瞧着他的样子,直觉不好,不由低声道:“陛下?”
长宁转过来看向容华,目光却空洞洞的,神都散了。晃了两晃就直挺挺地倒下来。幸好容华一个箭步上去兜住,才没让他摔了。
长宁只是一时虚晕,被容华一把捞住的时候已经清醒过来了。容华忙将他扶到榻上躺下。
谢曼儒大骇,扑到长宁面前已经泪流满面:“舅舅!”他没想到自己一句话竟惹得长宁如此。
长宁暗暗握了握容华的手,示意他安心,又向谢曼儒道:“你太叫我伤心。回去你自己同你母亲说说这事情,让她管教你。”谢曼儒无法,只好含泪退出。
长宁不出声,容华仍守在他身边。
如乐这边又要去叫太医,长宁只道:“你去把那个老参丸子拿过来给我含一含便好。”又见容华只是眼睛眨都不眨的看他,笑道:“这样子是做什么?我还死不了。”
容华只抓着长宁的手不放开,心里就像憋着一口气,憋得久了竟成了绝望。他看着长宁的眼睛,声音都哑了:“那为什么我会觉得看一眼就少一眼?”
长宁一愣。
容华已经乱了套,张嘴就道:“我求你……求你……”他其实不知道自己要求长宁什么,只好把这一句话翻来覆去。
长宁立刻勉力坐起来,抚了抚容华的背,道:“静承,我没事。”
这时候如乐取了药丸过来,容华眼巴巴看着长宁吃了,才觉得心里好过了些。
长宁吃了药又卧下来休息,容华握着他的手,陪他轻声说话,也不说朝中事情,只拣寻常百姓家的玩笑俚语、家长里短,说了给长宁解闷。
长宁听了半日,颜色好多了,才叹了口气道:“我今日叫你来,本是想认真给你跟谢曼儒之间搭个桥,没想到打了个岔。改日吧……让谢曼儒在他府上摆桌酒。”
容华忙道:“他是亲王,没个由头的,怎么好摆酒请我。”
长宁笑道:“怎么不好?先不说这次你的功劳不小,光凭你是我的人就够了。”
容华吃了一惊,长宁这话里意思竟像是不介意两人关系被人知晓。他含糊道:“这怎么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