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昱杭正是容易对情事浮想连翩的年纪,忽然就生出自己吃了亏的错觉。
“我说甜只是说花蜜甜!”他急忙辩解。
唐清知仍是笑眯眯道:“当然是花蜜甜。三少爷,没什么事,我就回去做事了。”
他拍拍身上的碎花和粉屑,却拍不掉一身春光明媚。
白昱杭怔怔看他转身离开,忽然就出声叫住他:“你……你是不是姓唐?”
“是呀。”
“要不要到做我的书童?”
唐清知疑惑地笑了笑,就这样稀里糊涂成了白昱杭的书童。
正如白佩泉说的,他生得确实好,打扮整齐之后更显得俊朗。可唐清知却没这个自觉,在书房里总是浑身不自在的样子。
白昱杭就笑他:“多少人羡慕你还羡慕不来呢,你做什么缩手缩脚的样子。”
唐清知摇摇头。
“我这人笨得很,不是正经读书的料。”
其实大户人家的书童有几个是正经读书的,大多是长相灵巧,只要会说会玩会逗乐子就好。
听了这种说法,唐清知却更不高兴了。
“脑子好的就该好好读书,像我厨技拿手就该在厨房里;人就像菜品一样,各有各的吃法,若是把螃蟹用酱油红烧,或是把鲥鱼放到猪油里猛煎,不都乱了套?”
白昱杭听他说这话,不禁噗嗤一笑,掀开罩在竹床上的纱罩,道:“这不就是劳心者治人,劳力者治于人么。”彼时正是六月时候,他们在乡下一所庄子里消夏。
白昱杭会享受,在水榭上支一张大竹床,笼上碧绡帐,再点一炉好香。午后躺在竹床上,或看书或小睡,惬意极了。
“还是书上说得好。我只知道人应当做自己擅长的,不该去做自己不擅长的事情。要不然就是暴殄天物。”
唐清知却闲不住,脱了鞋袜,卷了裤脚,在湖边摸嫩藕。顺便带些螺蛳上来。
白昱杭听到这里,不禁道:“你过来。”
听到白昱杭叫他过去,唐清知就在湖中洗了洗手,老实走过去。
白昱杭也不怕他浑身汗水,让他坐在床边,道:“照你这么说,我却是糟蹋了你了?”
唐清知只望着他的眼睛,摇了摇头,却不说话。
白昱杭心里一动,赌气一般忽然扑上去,唐清知一惊,连忙向后一闪,却还是躲不过……白昱杭的唇已经贴了上来。
半晌之后,两人才分开。
不说唐清知,就连白昱杭自己都晕晕乎乎不知道这个吻是什么滋味。
“三少……少爷……”唐清知说话都不利索了。
白昱杭还要强撑着,往床上一倒,偏过脸去冷笑道:“少爷就是糟蹋你了,怎样!我还没说你是牛嚼牡丹……”话音未落,唐清知已经张开双臂,把他扳了过来。
一个更热烈的吻扑头盖脸而来。
等到秋天菊开蟹肥时候,两个人已经沉迷在情欲之中了。都是十几岁的年轻人,有的是无穷无尽的精力,似乎前一刻只是目光一撞在一起,后一刻已经衣衫褪尽,迫不及待双腿大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