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帮人进来之后,殿中一下热闹了许多。有侍者在上面另摆了两席,那两个着常服的自然而然地坐到一处,武安侯嘿嘿笑着要跟任彦一席,任彦却只冲他一礼,随后坐到了徐瑨身边。
那武安侯落了单,却有些不乐意,一脸无赖道:“太子殿下左拥右抱,倒是舍得臣弟如此孤单呢,身边连个伴儿都没有。”
说完目光在文池和陆惟真身上转了转,只觉这俩人一个柔媚可人,一个冷冷冰冰,样貌又都是上等,竟然哪个都很舍不得。
太子见他这样,不由笑了起来:“侯爷说的哪里的话。”
武安侯心中一喜,涎着脸道:“太子殿下说的是,左右都是您的东西罢了。”
太子微微颔首,却是笑着问:“那侯爷是何时惦记上了孤的东西,竟想要跟孤均分一二的呢?”
武安侯愣了一下,见太子竟然一副好整以暇的样子,哪里敢应,忙勉强道:“殿下言重了,臣弟就是想找个人同坐而已,不敢劳两位清纪郎大驾。”
他说完往对面一看,忙指了指祁垣:“臣弟想请祁公子同坐。”
祁垣心里冷笑一下,假装抬手去拂席上的香炉,手下却悄悄一转,从一旁的香筒里抽了香匙出来。
从上次东池会上,祁垣便知道这武安侯不好惹了,今天一听这人自称臣弟,心里更有了数。但他本来就不是个吃亏的性子,今天别说武安侯,就是太上皇来了,要赶动他一下,他也敢扑上去把这烂人扎废了,大家都不好过也比自己吃亏强。
谁知那香匙才藏好,就听有人同时道:“不可!”
声音之大,连祁垣都吓了一跳。
方成和脸色黑如锅底,冷声问:“今日是斗香文会,小侯爷是来斗香还是斗文?”
武安侯被几人吼的懵了一会儿,回头见是方成和,不由怒道:“我当是谁,会稽来的野狗也敢在殿下面前乱吠!”
方成和冷冷道:“小侯爷倒是敢骂,在下便是狗,那也是朝廷忠犬,知道忠君爱民。倒是你,目无君主,扰乱纲纪,岂不是猪狗不如?”
他这一番痛骂,在场的士子不管是哪派的,几乎都想鼓起掌来。要知道武安侯这种恶棍之流,人人喊打,却又无人敢惹,便连太子刚刚明明恼火了,都要给他留几分颜色。
方成和倒是真敢骂,这劲头便是整个御史台都没几个人赶得上。
众人脸色精彩纷呈,太子都默默垂眼,暗笑了一回。
武安侯恼怒不堪,正要发作,就听对面的徐瑨道:“侯爷莫气,既然这斗香文会还要继续,侯爷斗香也好,斗文也罢,只要胜过他便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