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跟忠远伯素无交情,二哥虽在密信中提过祁卓几句,却还远不到国公府为其冒险安置妻女的地步。他这次的决定的确有些冒失,但若让他坐视不管,他更做不到。
罗仪性情耿直,又跟徐璎关系匪浅,闻言不由冷哼了一句:“三弟,这可不像你。是不是那个祁公子来求你了?”
“他还不知道此事。”徐瑨道,“罗大哥可是有为难之处?若是如此,我再想其他办法便是。”
“屁!我是怕事的人吗?你少故意激我!”罗仪气道,“我不过是怕你年幼单纯,被奸人蒙蔽罢了。”
徐瑨挑眉看他,半晌无奈地叹了口气。
“忠远伯之案蹊跷之处太多。二哥说过,祁卓此人既有仁心,又有将才,崖川首战大捷便要归功于他。”徐瑨道,“他既是突然被启用,又有妻儿在京中,儿子天资聪颖,大考在即。于情于理,他都没有叛敌的必要。更何况刑部的蔡郎中才与祁家有怨,倘若这次他罗织罪名,又当如何?”
罗仪只知道大概情况,却不清楚会审之事,疑惑道:“哪个蔡郎中?蔡贤的狗儿子?”
徐瑨点点头:“他想要迎娶祁家小姐,被伯夫人拒绝了。”
罗仪脸色变了变。他十分讨厌蔡党,更何况那蔡郎中四十多岁,性格阴狠,算是蔡贤众多狗儿子中最不要脸的一位。
想到这,他对祁家人的印象不由好了许多。不过转念一想,还是轻哼了一句:“你少糊弄我。便是祁家人无辜,你肯如此行事,肯定也是为了那个祁垣的家人。”
罗仪说完顿了顿,提醒道:“子敬,你可别忘了国公府,别忘了你的父亲和哥哥们。”
国公府满门重臣,威势甚重,国公爷又曾做过太子讲师,所以早几年便有人暗中猜忌。元昭帝本就生性多疑,蔡贤又暗中扶持二皇子,所以这几年国公府行事愈发低调起来,连府上的世券都还给了皇帝。
徐瑨若行事不慎,一旦受到牵连,便会牵扯进全家。
徐瑨看他一脸严肃,认真点了点头:“我今晚就会向父亲禀明。”
“那就好。”罗仪道,“免得你被色迷心窍。
徐瑨:“……”
“罗兄何出此言?”徐瑨忍不住看了他一眼。
罗仪性子火爆,脑子却也不笨,挑眉看他,“之前在通州驿,你私自带那祁垣回来也就罢了,还特意嘱咐我别去找麻烦。我那是找麻烦吗?明明是他自己有嫌疑!你何时替人周全过这些事情。”
罗仪说到这就生气,站起来走了几步,又控诉道,“还有那次下雨,老哥我才要去喝酒,就被你抓出来找人。我还当他出事了呢,喊了十几个兄弟满城搜罗,堂堂老爷们,下个雨黑个天有什么好怕的?”
是没什么好怕的……但祁垣的确害怕啊!
徐瑨轻咳一声,又无法反驳,只得给自己倒了杯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