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罗锅桥赏荷,然后从那边上岸,带你去集上逛逛。”徐瑨道,“你想想有没有要买的,到时候让游骥一块给你送府上去。”
祁垣一听逛集,眼睛顿时一亮。
船役钓了两条河鱼上来,做了鱼汤,祁垣吃的小肚溜圆,才想起方成和和阮鸿。
谁想一问,才知道阮鸿一早就回去了,方成和知道后,也借口国子监有事,早早走了。
祁垣:“……”他昨天还纳闷,阮鸿什么时候跟方大哥和好了,结果还没等问,这俩人就又闹别扭了。
方大哥……不会又亲了阮兄一下吧?
祁垣心里啧啧出声,心想要这样的话,阮兄也太惨了,每次都是被欺负。不过话说回来,一般人碰上方大哥也只有被欺负的份,谁让方大哥这么聪明呢。
可是,方大哥为什么要亲阮兄?
祁垣头次意识道这个问题,很是想不明白。他觉得徐瑨一定知道原因,可他对阮鸿发过誓了,不能把这事说出去……祁垣暗暗嘀咕半天,只得使劲憋着。徐瑨回头,也只见他一脸的高深莫测。
对于阮鸿的事情,徐瑨倒是清楚的很。
昨晚阮鸿过的的确很不太平。这位纨绔公子虽然风流爱闹,但对人十分义气。昨天方成和下了船,他虽然生气,但还是把所有小童和婢女都叫了起来,让人到处搜找。
用阮鸿的话说,方成和既然是他从国子监请出来的,自然应该由他把人送回去。
幸好长堤这边酒家不多,大部分的船舫也已歇下,大家伙挨家挨户去问,终于问出了方公子的下落——原来方成和看夜色甚美,不舍得就这样停船睡觉,所以雇了一艘小舟,往罗锅桥下赏荷去了。
他下船的时候,倒是嘱咐了旁边的人转告阮鸿,然而那人并非是他们画舫上的船工,得了他的嘱咐,半天摸不着头脑,所以自顾自回家了。
阮鸿折腾半袖,一听这个气得半死,再一想,罗锅桥在河湾处,从这过去要经过几处洄涡,夜里渡河本就凶险,方成和水性又不行,好端端去那边干什么?万一出了事谁去救他?
他越想越担心,急火火让一众奴仆去找船家渡河,因夜深起风,他又许以重金,最后好歹找到了一位老船夫。
老船夫的小舟年岁已久,无蓬无盖,船上还有些未及清理的臭鱼烂虾,夜风一吹,腥气熏人。
阮鸿一路捂着鼻子强行忍耐,又提心吊胆,等终于到了罗锅桥下,却只见不远处的白篷船上,方成和跟一位年轻舟子并肩赏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