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伏着急起来,低头在行李中一阵乱翻,半天又捧出一本《齐物论》,递到祁垣面前道:“少爷要么看会儿书吧?”
祁垣才好一点,睁眼一看眼前密密麻麻的小字,差点又要吐出来,忍不住叫道:“我都这样了还看书?”
虎伏纳闷:“少爷以前不是说,身体不适时,只要大声诵读诗文经书,等读出一身汗就好了吗?”
祁垣被骇得双目瞪圆,心想这是什么变态?
虎伏歪着头问:“少爷要不要试试老法子?”
“不用。”祁垣闭上眼。
虎伏担心道:“少爷不是晕车吗!”
“不止,”祁垣欲哭无泪道,“少爷我也晕字。”
他死活不看。虎伏只得把小书放回去,又在包袱里摸摸索索。
祁垣半死不活地靠在一边看着,心想这才子还有什么特殊癖好不成?等了会,却见那小丫鬟摸索出一个半旧的绸布荷包,上面绣着含笑花,针脚齐整,口部用丝带紧紧系着。
祁垣轻轻皱了皱鼻子,只觉好像嗅到了一股熟悉的香味。那气味清冽,又隐约带有草木的气息,跟寺庙里供奉的香丸十分相似。
果然,虎伏向荷包里取出来一个小香丸,放到了他的鼻子底下。
祁垣深吸了一口气,顿觉得舒服了一些,好奇地问:“你这东西打哪来的?”
虎伏道:“奴婢前几天跟夫人去松林寺上香的时候,正巧看见一个和尚在丢这个,就跟他要了点。”说着,见祁垣面色似乎好了一些,顿时惊奇道,“这个还挺管用啊!”
祁垣点点头,又把香丸凑到鼻子下细闻,仔细分辨了一下。
虎伏也乐滋滋地凑在荷包上使劲闻了几口:“这个真好闻,不过我看那松林寺的香客也不多啊,那和尚怎么这么奢侈,好好的香丸就不要了。”
祁垣好笑道:“你当那和尚不心疼啊,这里面用的可都是好东西。只不过供养佛祖的香丸忌讳掺入甲香、麝香、紫香这些,这里面有一点麝香的味道,估计是有人弄差了。”
他从小便在香药铺子里玩,耳濡目染,对制香品香早已精通,说起来头头是道。
虎伏一直佩服少爷饱览群书,也不觉得意外,只是担忧道:“有麝香啊……那这个还可以随身带着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