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用手动绞车,牵引水桶自井中汲水的提水。”
文史记载辘轳是周代初期的史官发明的,到春秋时期,辘轳就已经流行,在这个时空,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吴地人们还没有使用辘轳。
“郑卿多才!”公子光抚掌称赞。
贵族们都能从郑钰铭身上得到好处,现在既然公子光开口称赞,他们也不吝啬奉上赞美之词,一时间,宴席中气氛热闹非凡。
“郑知事初到南埠,可有什么难处?如有难处不妨讲来,陈氏定会鼎立帮忙。”陈蒙眼见公子光对郑钰铭亲热有加,再联想到公子光两年来一直宠信那位清秀艺人昕,如今这位外乡人俊美几倍于艺人昕,又有大才,以后肯定会最得公子光的宠爱,陈氏在达城巍峨不动几百年,靠的就是家族决策人的投资眼光。
“郑卿可有难事?有的话快快讲来。”公子光鼓励郑钰铭别和他客气。
“多谢公子和陈理事,铭钰没什么难事,就是缺人,缺匠人。”劳动力可以从奴隶市场得到,可会手艺的匠人就都掌握在贵族手中。
“这个陈氏可以帮上些小忙,陈氏可以匀出几家送到南埠。”陈蒙一听郑钰铭的难题,一点都没觉得是难题。
陈蒙的官职是理事,比知事高一级,蔚山君手下官吏品级不多,最高的官职就是文邑宰和武邑宰,这两个官职一般由城主的家臣担任,达城的文武邑宰分别由魏慎和公子光的母舅担任。
“魏邑宰,君府也拨些匠人给郑卿。”蔚山君对魏慎有三种称呼,办公事时称呼官职,在府中私下称呼舍人,两人独处时称呼魏慎为父。
“君府匠人不多,不过也可以匀出一些。”魏慎向来精打细算,君府并没有多养匠人。
“公子!发配到吴地罪匠可不可以让郑钰铭使用?”郑钰铭很高兴从陈氏和君府得到工匠,不过他最喜欢的是获罪发配到吴地的工匠,这些工匠并不是本身犯罪,其中有些是得罪主家,或是做的事物让主家不满意才给发配,不过绝大部分是因主家被贬而受累,达城是吴国最南端,这地方因为气候湿热,经常瘟疫肆掠,一向被吴国统治阶级当成发配之地。这些工匠被发配来后都是转卖为奴隶,别墅所在的山谷,在没有发展壮大前,郑钰铭和楚朝辉只想使用没有人身自由的奴隶。
“这个可以,大牢里好像有十几个刚发配来的家奴,郑知事回南埠可以一并带走。”魏慎答应得很爽快,这些因主家获罪的家奴,放到奴隶市场拍卖超不过百金,用区区百金就可以打赏郑裕铭,魏慎觉得太合算。
“以后有罪匠就都送于南埠!”公子光可比魏慎大方多了。
“遵命!”魏慎从不反对公子光的决定,当然,公子光在大事上从不擅做主张,只在小事上有些武断,比如对于艺人昕的赏赐和对郑钰铭的奖赏。
“多谢公子!多谢魏邑宰!”郑钰铭大喜,这次站起来致谢真诚多了。
中午的午宴持续时间很久,歌姬、舞姬、艺人纷纷上来献艺,一直热闹到傍晚才告结束,宴席上品饮的都是高档青酒,青酒酒精度数虽然不高,但有后劲,宴会结束时,参加宴席的人基本都酒醉醺醺,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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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离席之时紧拽着郑钰铭的手,郑钰铭当时也只有两分神智,两人勾肩搭背一起离席,进了公子光的卧室,两人便滚到卧榻上睡死过去。
霍思中和卫青被安排在下人处吃喝,使者瞧见郑钰铭很得公子光亲睐,对郑钰铭的小随从不敢怠慢,上的食物很丰富。霍思中和卫青在谷中吃得不错,但谷中鸡鸭挺少,侍者端上来的整鸡和整鸭让这两个少年大饱口福,吃饱喝足,看着太阳渐渐西沉,霍思中心里开始焦急了。
“耗子!大人怎么还没有从酒席上出来?”郑钰铭来达城本来准备当天回去。
“烂榆木!叫我卫青!”卫青抹了抹嘴巴,看了看太阳,再听了听大堂传来的乐器声,显然宴会还没有结束,看样子今天要住在达城回不去了。
“你看,艺人们离开了!”霍思中站在门内勾着头往外观察,发现歌姬舞姬在陆续退场。
“嗯,看来大人也要出来了。”卫青也挨着霍思中朝外察看,他们两人都不能走到门外,这是侍者再三关照的,乱跑的下人奴隶被发现后果很严重。
两个少年看着贵族们一个个被家仆扶走,就是不见郑钰铭从里面出来,眼见天色将黑,卫青急了,拉住一位经过的使者打听消息。
被卫青拉住的侍者并不知道郑钰铭的去向,不过捏了下袖中卫青塞来的二十个吴币,当即答应帮他们打听一下。
等使者走开后,霍思中才小声求教:“卫青,你怎么知道塞钱给侍者的?”
“哼,烂榆木,你就是个呆木头,不知道不会学吗?一路上逃难什么事情看不到?你要睁开眼睛看外面!”卫青鼻子抬得老高,贿赂是在逃难途中学到的,睁眼看外面是楚朝辉教导的,其实楚朝辉说的是睁眼看世界,卫青对世界这个名词意思很模糊,他就用外面代替。
“睁眼看外面。”霍思中默念这句话,卫青的聪明对他是一种压力,霍思中隐隐知道郑钰铭要栽培他,他不希望自己真的笨如榆木,他希望自己能聪明一点,多学东西,不辜负大人的期望。
侍者得到好处,不久就把卫青和霍思中想知道的事情打听清楚了。今天他们两人将在下人处住上一宿,因为郑钰铭已经醉卧在了公子光的住处,他们三人今天是无法返回南埠。
公子光睁开眼,发觉身侧躺着一位青衣男子,定睛一看,原来是郑钰铭,看着郑钰铭安静的睡容,公子光发了好一会呆,只觉得郑钰铭的故国百慕一定是个人间仙境,只有人间仙境,才会孕育出如此超凡脱俗的俊才。
公子光对郑钰铭是越看越喜爱,心里觉得这样养眼的人要能天天见到才好,就在公子光大饱眼福之时,哑奴蹑手蹑脚进来朝着公子比划。
公子光一看哑奴比划就知道是魏慎找他商量要事,只得起床去见魏慎。公子光看郑钰铭睡得很香甜,不想把他惊醒,想悄悄离开,但当他起身时,却发现自己袖口被郑钰铭压在身底。
公子光轻扯了下袖口,发觉无法在不惊动睡着之人的情况下扯出。眼角瞥到墙上挂着的利剑,便用手指示哑奴把利剑给他拿来。
郑钰铭醒来已经快到巳时,睁眼一见身处陌生之地,郑钰铭慌忙爬起,爬起时发现身底有一块黑色锦布,郑钰铭拿起看了一下,不知道是什么东西,随手放到旁边。
郑钰铭在床上弄出动静时,一个哑奴就走了进来,对着郑钰铭比划半天,郑钰铭不懂哑语,和哑奴大眼瞪小眼了半天,直到一位侍者进来,郑钰铭才知晓自己所在地竟然是公子光的寝室,原来献药时来过,寝室里用具一换,郑钰铭没有看出来。
哑奴侍候郑钰铭梳洗完,侍者便带着郑钰铭到旁边侧房吃早饭。公子光和魏慎有要事相商,临走交待了侍者听候郑钰铭使唤。
郑钰铭急着出府有事,便让侍者给他带道去跟公子光告辞,走到蔚山君办公处,却发现办公处士兵环绕,公子光和文武邑宰都在里面。公子光留给郑钰铭的侍者是自己的亲信,这位亲信面子很大,士兵没有阻扰放他进入内室去通报,郑钰铭却被士兵挡在了门外。
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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刻,侍者从内室出来,公子光现在有要事无法让郑钰铭面见告辞,不过公子光让侍者带话给他,以后来达城一定得到君府拜见。
郑钰铭从周围气氛也知道公子光肯定是遇到大事才没有功夫搭理他,对着内室揖了两下,便到下人处寻了霍思中和卫青,出了君府直奔徐医者的医所。
郑钰铭一身轻松地从君府出来,他没有想到的是,昨晚酒醉跟蔚山君同卧一宿,在以后的史书上留下了一段佳话。
史书曰:蔚山君见钰铭,悦其仪貌,喜其才气。设宴欢庆,酒醉同卧,至晨起,钰铭未觉,君不欲动,乃断袖而起,其喜爱至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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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医者的医馆其实就是自家居所,居所前排是医馆,后排是住房,两侧是制药处,徐医者的两个药徒在侧方熬着中药,一股中药味道弥漫在房子四周。郑钰铭带着霍思中和卫青循着药味准确找到了医馆。
徐医者正在医馆为病人看病,看见郑钰铭从门外进来,连忙起身迎接。
“参见郑知事!”
“郑医者不要多礼。”郑钰铭摸了摸口袋里的一张羊皮纸,羊皮纸上是一些治疗伤风感冒和发热的中药配方。
“多谢知事上次赠药!”
徐医者心底非常感激郑钰铭和楚朝辉,如果不是他们用奎宁西药治愈蔚山君,徐医者和其他许多医者都得给蔚山君陪葬,后来从郑钰铭手里买到奎宁西药,虽然是花了大价钱的,但救活了自己最大主顾,自己的名气也变得越大,如今他的医馆生意比原来要红火许多。
“救人性命是积德之事。”郑钰铭捏捏鼻子,他本来想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不过佛教还没有出现,说了没人会懂。
“郑知事,听吴东家说起故国,贵地医术发达,生病之人都可以治愈,小孩死亡率极低,偶家实在向往。”徐医者听吴大说起郑楚两人故乡小孩的成活率达到百分之九十多,犹如听到天方夜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