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行文安慰道:“连父亲都能看出这其中的利害关系,想必皇上也能看得清楚。”
岳夫人在一旁叹道:“你们说说这苏府,真是三灾两难的,这一年来就没有消停过。大过年的又出了这么一档子事儿。”
岳老爷也跟着点头,道:“谁说不是呢,也不知道这会子苏府里正闹着什么样子呢。明儿,你过去看看罢。”
岳夫人点点头应了。
这一顿饭岳府几人吃得极为沉默,岳夫人几次拿着桌上的新鲜菜为话头,与岳老爷说闲话,都被他以点头,或者一个嗯字,将话头挡了回来。
直到一顿饭吃完,岳老爷才朝着岳行文道:“原先你定了要去长丰县,为父就不甚同意,如今这事儿一出,那边就更不能去了。你还是另做打算罢。”
岳行文黑眸微闪,良久不语,就在岳老爷以为他又要说出什么反对的话来,却见他微微点点头,“儿子答应父亲,在苏家二位世叔事情未了之前,不去长丰。”
话里虽然留有余地,但这也算是应下了。
岳老爷岳夫人见他点头,齐齐的舒了一口气,这儿子总算听了他们一回。
岳行文见爹娘均是一脸的忧色,便道:“爹娘不必过于忧心,明日我先去朱丞相府中打探一番,回来再商议办法。”
岳老爷无奈的点点头。
岳行文出了饭厅,回到自己的院中,面朝南方疑视久,又将目光转向西侧的苏府。
许久,许久,才长长的叹了一口气。转身进了房间,看到那一口气早已收拾好的大箱子,脸上浮现一丝苦笑。
正文 第三十一章 岳行文的选择
第三十一章 岳行文的选择
岳行文第二日到了朱谦朱丞相的府第。朱府的下人们倒是认得他,是老丞相的得意门生,虽然不常走动,但每次来老丞相都极为高兴。便告诉他老丞相一大早便去了值房,许是一时半会儿回不来。
岳行文听了这话,一刻也不停顿的吩咐马车直接去丞相值房。
此时丞相值房外面的游廊里,已然侯着不少的官员,有人端端的坐着,有人交头接耳,也有不停的有人焦急的走来走去。
那在外面当差的人见他一身布衣,将他打量了一番,问道:“你是何人?这里是丞相办公的重地,闲杂人等不得出入。”
岳行文淡眉一挑,将那官差的话做了无视,迳直走向游廊最东面的房间,前来丞相值房回话请示的官员,都须在这里做登记,然后由记录的人按事件的轻重缓急给予安排接见的顺序。
今日做里做登记的官员姓柴,年约二十七八,身着九品绿色官服,此时埋头桌案上写着什么。听见脚步声走近,抬起头来,乍一见来人的一身布衣,眉头微皱,突然似是想起了什么,猛然站了起来,将眼睛睁得大大的,盯着他:“岳……岳行文?!”
岳行文淡笑着点点头:“柴兄一向可好?”
那男子惊喜过后,脸上浮现一丝苦笑,指着身上的官服道:“好?!哪里能好得了哦?你来有什么事?”
岳行文扫视了屋内,又看了看屋外等候的一众人,道:“来见丞相大人,不知柴兄可否与我通报一声?”
这位柴子松柴大人原是岳行文跟着父亲在梅州上任时结识的,原先在梅州见过两面儿,又一同进京应试,一同中了进士。后来岳行文无意为官,便又回了梅州,而柴子松被派了九品小官,一直在丞相值房里做些整理文书的工作。当年他们一同应试时,柴子松便知道岳行文是丞相大人的得意门生。虽然丞相大人对他无意为官十分的恼火,但是却仍然掩饰不住打心底的喜爱。
听了他的话,便道:“有何不可?”说着就向外走。
方才等着的一些官员,有几个被岳行文的一身布衣吸引了过来,围在房门外听二人谈话,见这柴子松一口答要替岳行文插队,便嚷嚷起来,“他凭什么插队。我们都在这里等了半天。”
柴子松朝着那几位道:“几位大人稍候,这位是急事要找丞相大人。”
那几位口里嚷着“谁找丞相大人没急事?”“他是什么来头,一上来就插队……”。
岳行文淡立着不语,柴子松摇摇头,将那些官员的牢骚做了无视,迳直向丞相大人的值房而去。
朱老丞相听说岳行文来了,微微一愣,炯瘦的脸上浮上一丝无奈的苦笑,朝着户部尚书蓝翎道:“瞧瞧,又一个来讨说法的。”
蓝翎叹了一口气:“此事还要尽快想办法解决。否则那些对新法刚有点了信心的官员,心思一动摇,到时更加麻烦。”
朱谦老丞相点点头,“我已给皇上写了折子,托了李公公在一旁盯着点儿,皇上一有批示,马上传信与我。这事儿先不说了,你与我一道见见我这个门生罢。”说着似是想了什么,拈着胡须,老眼中闪过一抹算计,笑道:“他即是送上了门儿,我便叫他有来无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