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这位县主怎么想一出是一出,她在这边宅子也买了,地也买了,早就扎了正经过日子的架式了,现在叫她跟着她跑路,她可不干。
赶紧一连的摇头。青阳不依,抓住她道:“你跟我回青阳县,有多少良田随你挑选,不比你在这里强?”
碧云碧月连忙上前劝道:“县主,以奴婢看二小姐是舍不得她费的这些苦心,您没瞧方才您只要她一半儿的地,她便急了,您现在要她扔下这一摊子走人,二小姐怎么能应呢?”
青阳松了紧抓着青篱的手,神色不明的思量了一会儿问道:“真的就那么舍不得?”
青篱一连的点头。心思电转,笑道:“县主还记得那次在宏远寺采蘑菇的事儿么?我这地呀,就如县主亲手采的那蘑菇一般呢。”
青阳略想了想,笑道:“也是。若是谁要拿去本县主亲手开的荒地,本县主不跟他拼了才怪呢。”
青篱登时松了一大口气。
第二日一大早,青篱把府里的事儿略做安排,由小可赶着马车,带着杏儿直奔县衙。
沈墨非与钱主簿早已在县衙后院的会客室里候着,青篱进门便笑着道:“紧赶慢赶还是来迟了,有劳钱大人与沈三公子侯着。”
钱主簿摆摆手,笑道:“不迟,不迟。沈三公子也才刚刚到。”说着指了指一旁的位子,道:“今日事多,咱们闲话少叙,李小姐,来,你看看,这是咱们长丰县的耕地图,这几日衙门就这试验官田的选址也略微议了一议,选了三四个地方,朱大人要咱们今儿就把这事儿给定下来。”
青篱凑到桌前,往那耕地图上瞄了一眼,笑道:“钱大人,这事儿我只有听的份儿。我才来长丰多久?还是要钱大人与沈三公子拿主意。”
沈墨非脸上带着温和的笑意,点点头,道:“官田的选址倒也不是最紧要的事儿,只须地肥便可。”
青篱也点点头,选在哪里不紧要,紧要的是怎么耕种。
钱主簿笑道:“话是这么说。但总得选一处不是?”
沈墨非伸手指向耕地图,道:“这一处便可。”
钱主簿瞄了一眼,又在旁边放着的一摞纸中翻了翻,扯出其中的一张,扫了两眼,笑道:“是薛府的田。”
青篱眉头一跳,莫非是要征用私有田不成?
果然,钱主簿笑道:“这一块田约有二百亩,大小倒也合适,离城西门也不远,出入也方便,最紧要的是临着淇河,灌溉也便利。”
这话的意思就是十有九成定了要征用薛府的田了。青篱不由暗笑,这沈墨非看似是个温和之人,却原来也有jian诈的一面。那薛府势微,大少爷只顾吃玩乐,薛府的老夫人又常年有病,家中没有能顶梁的柱子,便就是被官府征田了,他们也只能叹自己倒霉。
便神色不明的一笑,从善如流的点点头。
三言两语敲定官田的位置,钱主簿便提议实地去看一看。青篱沉吟片刻,问道:“钱大人。设这官田倒底是要做什么?”
钱主簿无奈一笑:“真要说做什么,我也不甚清楚。只是上面下的文书,也不能不办呀。”
青篱了然,所谓的试验官田,兴许就是一块儿精心侍弄的良田,将收成提高些,交差完事。
沈墨非带着淡淡的笑意道:“李小姐如此问,可是有旁的想法?”
青篱略微思量一番,道:“成熟的想法倒是没有。不过我遇事儿向来习惯问个为什么。方才顺着这个思路,略想了一想,说出来钱大人与沈三公子听听。若是说得不对,就全当我是疯言疯语罢。”
钱主簿与沈墨非二人点点头。
青篱起了身子,在屋中走了几步,道:“京中即下文书让全国范围内各州府县均设试验官田,其用意自然是为了提高田产。但是影响田产的因素有三,一为种子,二为田间管理,三为提搞土地的使用率。”
沈墨非饶有兴致的问道:“李小姐说的这三个因素作何解?”
青篱道:“种子这一因素可以一分为三,一为在现有的粮种中选取饱满优质的种子,二为培育新品种,三为引进新品种——而要想大幅提高亩产,这第二三项最为关键。”
“田间管理,便是浇水施肥除糙等,这一项是个农户都知晓,不说也罢。”
“第三嘛,套用民间的俗语‘种豆得豆,种瓜得瓜’,若是什么也不种,自然是什么都得不到。我自来长丰县至今也有四个月,观这长丰县种植水稻的农户,生生将地闲了四个月有余,这个四个月什么也不种,自然什么都得不到。若是采间播套种的法子,将一年一收变为一年两收甚至一年三收,这产量自然就上去了。”
钱主簿听完,笑道:“听李小姐这么一说,我倒是有些明白设这官田的目的了。”
青篱笑道:“耕种之法,其实没什么特别的技巧。若想提高亩产,第一和第三项最为关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