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浩浩荡荡的进了篱落院,一进院门,杏儿合儿“扑通”一声便跪在地上,任红姨怎么拉,这二人就是不起身,只是一味儿的抹泪,把个青篱的心哭得如猫抓一般。
烦躁的叫红姨搬来椅子,就在院中间坐了,朝着立在一旁的红玉绿玉道:“说吧,到底什么事儿值得你们在老太太院外动手?”
红玉本是理亏的,又兼她一向打心里眼怵这位二小姐,嘴张了几张,愣是没说出一个字儿。
青篱冷笑一声,“怎么,我问话,你不说,可是怕我偏听偏信,偏着我的丫头?”
绿玉见二小姐发怒,嗫嗫的开了口,“二小姐,也,也没什么大事儿,她们三个淘气,一时话头不合,都在气头上才动起手来。”
“哼”她话刚说完,便听见一声冷哼,只听二小姐说,“我倒还不知道我的丫头有这能耐,只单对嘴淘气就能跟大姐姐跟前儿的人动手。”
人群中间有一位婆子,听二小姐动了气,嘴里虽说不偏自己的丫头,可这话的意思却是偏得很,存着和稀泥的心思,上前一步,赔笑道:“二小姐,这事儿的起因,奴婢倒是听了两句,可真是玩笑话。只是怕杏儿合儿姑娘认了真,这才……”
一个个都不说,这让青篱更是好奇,到底是什么样气人的话能叫杏儿合儿不管不顾的在老太太院门外就动手。
“你即是听到了,你就说说,是什么玩笑话。”
那婆子又是赔笑,“丫头们之间斗气的话,作不得真,二小姐不听也罢。”
又说红玉绿玉,“两位姑娘不管怎的,在老太太院门外动手,是有不对,还不快给二小姐认错赔不是。”
杏儿合儿还是一味儿的抹泪。
红玉绿玉听到这话,倒一齐的跪下,“今日是奴婢们不懂事,不该在老太太院门口动手。请二小姐责罚”
青篱淡淡的坐着不出声,直觉今日这事儿两个丫头肯定听到什么难听的话儿,而且这话儿还不好说出口。
“杏儿,合儿,你们两个给我抬起头。”
见这二人没动静,她又加了一句:“你们再不说是因着什么,我也就不问了。不过,若是以后让我听到什么话……”
“小姐……”她话还未说完,合儿已抬起头,眼中含泪,颇是委屈的叫了一声。
青篱动也不动,只是挑挑眉,“往常你在面前儿都是一副泼辣相,今儿叫人欺负成这般模样,连个原由都不敢说,本小姐的脸都叫你们俩个丢尽了,还有脸委屈?”
情知小姐是故意拿话激她们,叫她们实话,可是听着心里还是极难受,不觉眼泪又出来了。
青篱暗叹一声,对自家的丫头还真旁的办法。正想摆摆手叫她们散伙。
却见合儿扯了袖子一抹眼泪,规规正正的磕三个头,才道:“小姐让说,奴婢便说,可小姐得应了奴婢,这事儿一了就赶奴婢出去。”
杏儿本正抹泪儿,一听这话,连忙也一抹眼泪,高声叫道:“还有奴婢”
“哟”青篱突的笑了,眼角含着一抹冷色,“我倒不知是什么话有这么大作用,能叫你们俩人这般。”
“都站起来说吧。”
“可小姐还没应奴婢呢”红姨上前拉,合儿拗着身子就是不起。
青篱心头那个憋气啊,若是手头有杯子,她也得先摔上两个解解气。
“你这死丫头,没大没小的,和小姐讨价还价起来了。”红姨伸手在合儿背上重重的给了她一巴掌,又拉杏儿:“你还不给我起来?”
杏儿扭着瞧了合儿一眼,“忽”的站起身子,朝着青篱道:“小姐,她们都不说,我说,存了恶毒的心思,这会子到装起善人,在意脸面来了。”
“我与合儿去大厨房经过老太太院子,碰上红玉与绿玉,红玉话里话外的刮刺我与合儿,说,说,说我们这个时候凑到跟前儿是存了做主子的心,还说什么奴婢们欺小姐年幼,现在把小姐哄好了,将来好爬姑爷的床……”
周遭登时响起齐刷刷的吸气声。青篱不妨竟是这话,皱头猛然皱起,盯向红玉。
杏儿脸胀得通红,一行说一行泪又流了下来。“奴婢们对小姐的心天地可鉴,红玉这样埋汰我们,又挑拨我们主仆的情份,奴婢们气不过这才动了手……”
“行了,我知道了。这事儿不怪你们,都起来去那边歇着。”青篱摆摆手,怪不得两个丫头死活不肯说。站起身子,朝着红玉绿玉走过去,立在她俩跟前儿,不动不动,只是淡淡的瞧着。
红玉绿玉吓得大气不敢出,不妨杏儿那丫头竟不顾脸面的说了出来。
“红玉也真够能操心的,这会子就操心到我头上来了。”青篱围着她二人围了几转,眼睛直盯着红玉,“可我偏不领这个情。”
“奶娘,”青篱转过头,“去叫几个婆子来,红玉打十板,绿玉三板,让她们长点记性”
“谁敢”红姨还未应声,人群后面传来一声怒喝,苏青筝从分开的人群通道中走了进来,王夫人竟落在她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