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文池一进大堂吧,就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林泉的音乐极富穿透力,仿佛一只无形的手,不停拨弄人体里那根兴奋的神经,激得人头皮发麻,蠢蠢欲动,忘记一切随着他的节奏律动。
贺文池一眼看到了那道朝思暮想的身影,而对方却浑然不觉,只顾黑着脸看向另一边。随着他的视线望去,就见钢琴后一颗黑色的脑袋,随着弹奏左右摆动。
钢琴师?不在意的挑了处空位坐下,闭上眼睛静静欣赏。短短十分钟的时间,林泉已切过数首歌曲,衔接处天衣无缝。但热烈奔放的电磁音也掩盖不住的,是钢琴的优雅与激情。钢琴师不论林泉中途换什么曲目,一概不理,只专注地弹着一首曲子。
林泉脸色越来越黑,最终一把摔了吉他。
戚以沫从容落下最后一个音,收回手,冲林泉微笑:“承让。”
林泉气势汹汹地按住琴盖,居高临下俯视戚以沫,目光在他面上停了一秒,微俯下头。
贺文池视线被钢琴阻隔,从他的角度只看见两颗脑袋慢慢贴在一起,似乎是要……接吻?!
他霍的站起身。
这边林泉埋头,鼻尖微微翕动,猝然皱紧了眉头,眼底闪过怀念,语调暗藏急切:“谁教你这一招的?”
戚以沫慢条斯理反问:“哪一招?”
“你……”
林泉气结。
眼前这个和他长得有些相似的人,身上那种让人恨得牙痒痒又无从下手的调调,真跟戚以沫一模一样!
他拉人拼音律的本意是求爽求发泄。以往的对手,无不是死命跟着他换曲目,弹了个开头就被迫换另一只曲子,换到后来晕头转向手抽筋,苦逼的表情娱乐了他郁卒的心情。
除了戚以沫,只有戚以沫!
从不跟着他的思维走,开始时说好曲目名称,就一心一意把那首曲子弹到尾。往往他这边电吉他奏得澎湃风生水起,偏偏那边的钢琴声不紧不慢,温温吞吞……
真是急病碰上慢郎中,那感觉,岂一个憋屈了得!
戚以沫知道林泉与贺文池有牵连,余光瞥到贺文池身影,好心提醒道:“你朋友过来了。”
“贺总?”林泉扭头。
贺文池本怀疑那个弹钢琴的男人便是林泉的神秘朋友,正想看看是何方神圣。没想到看到了是司愔。他立刻把林泉往身后拉,“你没事吧?他是个疯子,你别理他。”
戚以沫无语,朝林泉打个招呼准备离开。
林泉甩开贺文池的手,“等等,你叫什么名字?”
贺文池挡在林泉身前,脸色堪比锅底,暗蕴狂暴的怒气:“司愔,你要点脸。找了我哥、田辰还不够,还要骚扰林泉?”
戚以沫连头都懒得回,加快脚步,只想离贺文池这个被精神病患者远一点。
出大门的时候遇见田辰,满头满脸的血,神经质的在门口走来走去。撞见他先是一愣,随即若有所思的冲着他暴露在空气中的脖子瞄。意料之外的,没有任何痕迹。
正失望,忽然听见脚步声,两人回头一看,只见林泉大步流星地走过来:“出去谈。”
田辰双眸里掠过疯狂。
他冲林泉感激地点头:“谢谢你让他陪我过生日,车子已经安排好了,就在外面。”说完掉头往大堂吧跑。
林泉也没多想,“走。”
车子是那辆加长宾利,带着白手套的司机打开车门,请两人上车。
林泉坐在车里,窗外贺文池追出来,被田辰一把搂住腰。田辰的脸高高肿起,一看就挨了打,死死抱着贺文池不让走,一个劲地哭,血流泼面的样子煞是可怖,引来众人围观。
林泉叹:“这人品。”
戚以沫摇头:“这演技。”
说罢两人对视一眼,都笑了。
仿佛回到了和戚以沫在梵洺办公室外插科打诨的日子。
林泉有些恍惚,“我有个朋友,和你很像,可惜很久没他的消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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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戚以沫怔了怔,没接话。
林泉很快反应过来,换了个话题:“用一首曲子应付我的办法是谁教你的?”
“这还用教?刚开始不就说好了,弹purplepass?”
“无趣。”
林泉顿了顿:“你想不想知道贺文池跟我说了什么?”
“无非是我疯狂的追求他,喜欢到去整容,叫你离我远点之类的话吧?”
林泉意外他的坦然,又违和的觉得,他现在的样子是理所当然。奇怪,有种认识了好久的错觉,明明他们第一次见面,连名字都不知道。
“到现在还不知道你的名字?”
“司愔。”戚以沫伸出食指摇了摇,“我知道你是谁,我可是你的粉丝。”
相谈甚欢,骤然被司机惊恐的呼声打断。
“刹车,刹车失灵了!”
仿佛慢动作回放般,一辆满载货物的卡车迎面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