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道你要睡到什么时候去,”陆朴怀在旁边应了一句,“三天没吃,饿死我了。”
“醒了就快来,”二师叔在那边招呼道,“二师叔抱抱。”
“您先把您那一手油擦擦吧。”陆桓意笑着,带着尹烛坐到了之前年宴坐的位置上去。
很多师兄都来送了祝福,没有刻意去说这一趟有多惊险,也没有表露出自己的担心。
就像平常那样调侃两句,插科打诨,欺负欺负二师叔,口头欺负欺负师父,然后在三师叔即将为她的师兄表露不平的时候光速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并且闭上嘴。
挺好的。
一切都和以前一样。
陆桓意盯着杯子里的酒发了会儿呆,小声问尹烛,“我们酿的酒还有多久才好?”
“四十天。”尹烛想也没想地说,“你问这个干什么?”
“哦,我就是在想,”陆桓意端起自己面前的酒杯递到尹烛唇边,“我们酿的总不能比这个还难喝吧。”
尹烛小小地嘬了一口,一股子药味儿。
“我给你调的药酒,补身体的,”三师叔撑着脸半睁着眼睛往这儿看,“有意见啊?”
“没有,”陆桓意回答得很快,回答得很快的同时把酒端回来一口闷了,“巨好喝。”
三师叔笑了笑,从腰侧取下一个包来丢给陆桓意,打开一看,是一袋花生糖。
这大概是场庆祝自己身体康复的宴会,虽然自己还没来的时候他们就吃上了,可能吃完了自己还没醒的话他们就收拾收拾,吃完收工……但是陆桓意还是挺高兴的,大家凑在一块儿热热闹闹的他就高兴。
一高兴,药酒都多喝了几杯,师父什么时候溜达到身边来的都不知道。
“哎,这刚醒就喝多了,”师父伸手戳了戳陆桓意的脑袋,“行不行啊这小王八蛋。”
“行的,你别戳我,”陆桓意反手抓住他的手,轻轻拍了拍,“我就是有点儿晕。”
师父看了一眼,乐了,“你快倒尹烛怀里去了还只是‘有点’晕啊?”
陆桓意嘿嘿嘿地笑着没说话。
“和你说个事儿,”师父在他旁边盘腿坐下了,很用力地拉了他一把,“之前你昏睡不醒,我和你师叔他们商量了一下。”
“嗯?”陆桓意看着他。
“把尹烛写上家谱了,”师父说,“就在你旁边,伴侣那一栏,尹烛也知道这件事,他同意了。”
陆桓意的手抖了一下,没说话。
师门内无父无母的孩子都会被写上家谱,陆桓意是最后一个孩子,写在最后一栏,旁边伴侣那一栏一直空着,以前陆桓意觉得自己活不了多久肯定找不着对象,甚至想过去把那一栏给涂黑了。
好在没涂黑。
“你把妖怪名字弄上去了,祖师爷没打你么?”陆桓意笑笑,把怀里的那袋花生糖放在了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