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今天,这个奇葩货,却蹲在另一栋楼的犯人面前,一副智商卓越神秘莫测愚蠢人类你不懂的模样准确无误地叫出了对方的名字——
哎哟喂,这是什么神展开?狗崽子来了兴趣,伸出爪子去扒拉雷切的头发,就好像打定了主意要看看他的变态主人是不是脑袋后面还有个拉链被人无声无息地换了货似的,男人走了一路,狗崽子粗粗的爪子插在男人的红色头发里戳来戳去玩了一路——
直到他们快要离开这片空地,在某个被遗忘的角落里,弱弱地响起了一声蚊子似的少年嗓音——
有什么人在叫“雷因斯哥哥”。
我去。
只有猪八戒的小龙女妹纸才叫他猪哥哥——多少年过去了,这是从哪片坟地里开采出来的古老叫法啊?
狗崽子耳朵竖起来动了动,喷了喷鼻息之后,又淡定地耷拉下去,假装自己什么都没有听见。
而雷切,也是在这一声呼唤之后,长而卷的睫毛轻轻一颤,然后,假装自己什么都没有听见。
正所谓,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正所谓,烂锅自有烂盖配。
一人一狗用半秒钟的时间同时开启屏蔽大法,毫不犹豫地陷入不怎么甜蜜的主人和宠物的甜蜜蜜时间。
后面响起了跌跌撞撞的脚步声。
雷切没回头。
阮向远也强压住八卦的心,坚挺地没回头——狗的第六感告诉他,回头就要坏事,说不定这头一回,就会不幸触发传说中的拥有喜闻乐见属性的隐藏剧情。
红发男人托着狗崽子的肥屁股,狗崽子胖爪子抱着男人的脖子,俩货就这么一路冲着林子外面假装淡定地实则一路狂奔——
身后那跌跌撞撞若有若无阴魂不散的跟随感一直没有消失。
阮向远死死地抱着雷切的脖子,背毛都要竖起来,而雷切,雷打不动一路狂奔。
直到半路杀出个莫名其妙的陈咬金——
就在男人和他的狗崽子眼瞧着就要离开这片可怕的小树林通往象征自由的胜利时,前方的路上忽然出现了个修长的身影。
那个手插着裤口袋的不是别人,正是散步不知道为什么会散到这种地方的绥——
很显然,绥也在第一时间看见了雷切和阮向远,他先是疑惑地嗯了一声,然后就好像没有看见雷切和狗崽子脸上写满了的“闭嘴”二字,高大的黑发年轻人伸出一根手指,面无表情地指了指冲自己一路狂奔而来主仆二人的身后——
“喂,雷切,你身后那个没穿衣服的小孩好像在叫你。”
绥的话一落,红发男人立刻感觉到衣服后摆被从后面牢牢抓住。
雷切脸上的淡定僵了僵,好歹是hold住了才没碎一地。而狗崽子,在愤怒地喷了主人一脖子的口水之后,深深地把毛茸茸的脸埋进了他的颈窝里——
在他们的远处,是成功半路插入强行开启隐藏剧情此时此刻正满脸天真好奇的一号楼的王,绥。
那句话怎么说的来着?
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
、第二十四章
雷切无奈地瞥了满脸无辜的绥一眼,伸手将死死地扒着自己脖子的狗爪子从脖子上取下来,顺手将它塞进绥的怀里,狗崽子哼哼唧唧没节操地扑向绥的怀中,眯着眼心安理得地享受着绥和雷切那种略微乱来完全不一样的抚摸方式,完全将此时此刻陷入尴尬境地的主人抛到了脑后。
红发男人不太高兴地抿抿唇,埋怨似的从喉咙里发出一声意味不明的沉吟,这才转过身,看了一眼身后衣衫不整气息不稳的年轻男孩,三秒之后,不带任何感情地叫了声:“米拉。”
这一声不带姓氏并且完全没有犹豫的称呼表明,雷切是绝对认识眼前这个看上去甚至刚刚成年不久的小少年的——尽管当他从口中不带任何感情地叫出这个简单的名字后,在对方略微惊喜地慢慢睁大双眼充满期待看着他时,男人再一次展现了他的社交能力究竟是有烂到多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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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没下限,他就这样,在那道火热的目光注视下十分不热情地闭上了嘴,摆明了一副“我不想多说”的模样……
连一句象征性地“好久不见”都没有,在这个话题刚刚要展开的时候,毫无商量余地地,雷切用他神一般地思维擅自结束了整个对话。
在绥那写满了“我就知道”的嗤笑声中,趴在绥怀里的狗崽子简直不忍心看地嗷呜一声扭过脑袋将英俊的狗脸埋进爪子里——这个蠢主人的社交能力绝对是负数,如果不是因为太能打,这货大概已经被那些被他得罪得满脸是血的人剁吧剁吧拿去给伊莱在后院养的鸡加荤餐了吧?!
在狗崽子敬佩的目光下,名叫米拉的少年居然完全不受影响,被这样无情地对待还能羞涩地低下头,像个少女似的双手背在身后,“雷因斯哥哥,”他用赤裸着冻得通红的脚有一下没一下地踢着地上的积雪,低着头,声音听上去有些沉闷,大概还因为过于地紧张,以至于他说起话来的时候显得结结巴巴的,“你……刚才我在后面叫你,你为什么没有理我呢?”
……因为一旦理了你大概就会触发喜闻乐见的隐藏剧情……比如,现在。
阮向远对于用“呢”字作为结尾的男性生物始终保持着围观的态度。
恩,其实偶尔雷切也用——不过这家伙又有点不一样,这种萌系语气从他嘴巴里过一道说出来立刻就能升华到一种新的让人能联想到死亡的高端境界。
现场,除了热情的米拉和围观得开心的绥之外,狗崽子和他的主人再一次心灵相通地同时陷入了无尽的对于人生思考当中——小少年这副错入男性监狱的少女怀春模样把以自己长毛粉嫩漂亮小叽叽为骄傲点的阮向远憋得差点儿一口气提不上来,蛋疼地低下头,狗崽子垂着耳朵开始认真地数自己爪子上的毛。
阮向远每数一根毛,时间大概过去一秒。
在他数到第十根那略微天然卷的雪白毛毛时,那可怕的沉默终于被打破,蠢主人那不咸不淡的声音飘进狗耳朵中——
“抱歉,”男人毫无诚意地说,“刚才急着喂小狗吃饭,没有听到。”
阮向远:“…………”
迎面又是一个巨大的黑锅不带商量地哐哐往下罩,阮向远满脸黑线,回头去望绥,如果他能说话,他一定要问问绥,作为在场唯一一个看上去智商还在正常水平线上徘徊的人类,绥一定可以公正地告诉他,这绝翅馆六月飞雪的现象是不是自从这个专业坑爹三十年的货来了这里之后才有的规矩——
阮向远恨自己爪子太短理想却太长,哪怕是无比努力,也没办法把那愤怒的一爪子结结实实地抽在那张英俊无耻的脸上。他无声地用湛蓝的狗眼瞪着雷切,内心在呐喊着问候雷切的大爷——
虽然确实是饿了,但是作为一个有节操懂礼貌的吃货,你当时要是放我下来说清楚你要和你的竹马竹马叙叙旧,我完全可以用自己那四条短小而精悍的腿自己欢快地奔向餐厅——找少泽,找绥,实在不行找分餐的大叔卖个萌,我就不信老子一身的本领还找不着一个好心人投喂!
所以,刚刚在那一声声的呼唤声中,抱着老子就像后面有鬼追似的越走越快的那个人不是你?到最后几乎就像是在奥运会竞走比赛上进入最后一圈开始百米冲刺一副准备夺金牌的节奏的那个人不是你?看见绥半路杀出来提醒你后面有人的时候眼睛里都能喷出血的那个人不是你?!…………讲点道理啊亲,他妈的谁规定老子从人变成狗就算了还得大老远地来这鸟不拉屎的高级监狱给您专业当躺枪躺完这短短的狗生的一辈子?
阮向远将自己不屑的狗口水喷到了绥的手背上,黑发男人顿了顿,略微同情地摸了摸狗崽子的脑袋。
相比起阮向远一起一伏十分投入的激动情绪,绥抱着略微沉手的狗崽子,看得倒是饶有兴趣,难得看见雷切这么不耐烦还没有转头就走,这种特殊的情况对于在过去的几年里早已对二号楼的王的不靠谱与我行我素性格司空见惯的绝翅馆众人来说,实在是非常有趣的现象。
他有一下没一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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揉捏着狗崽子软而富有弹性的耳朵,感受着狗崽子相比起人类体温来说稍显高热的呼吸随着情绪的起伏或轻或浅地喷洒在他的手背上,一人一狗看着不远处这对竹马竹马以每次对话间隔沉默十到三十秒不等的放空频率艰难地维持着这艰难的对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