枷锁渐趋绞紧,深深嵌入皮肉,司烜不禁躬身痛呼。巫燧不急不缓地走上前去,一抓攥住司烜的长发,迫他抬起脸来:“我从没想过,神明会与叛逆者勾搭成奸,真是无比荒唐。”
“他不是梵笙。”司烜仰起苍白的脸,直勾勾地望向他,“梵笙早已逝去,我也回不到当初,只有你,还沉浸在往事中无法自拔。”
巫燧的眸光一凛,如刀出鞘,不吝惜用最刻毒的言辞回击:“你的确回不到当初了,若是早知道你耽于欲念,我就该在梵笙回来前把你肏透了,再生下我的孩子。”
这是巫燧第一回口不择言,说出不雅之词。在司烜的印象中,巫燧总是冷肃自持,从不曾口出污言秽语。看来这一回,看来是真的将他激怒了。
巫燧仍在说着,每一字都堪称刻毒:“但是如今,我却不想碰你,因为只要想想,就觉得反胃。”
司烜依旧拿冷眼望他,启唇说道:“你怀着这样的心思供奉神明,与你所不屑一顾的人,又有何区别?”
“同是被欲念遮蔽双眼,难道谁比谁更高贵吗?”
巫燧彻底被激怒,怨愤之气恍如猛虎出笼,厉声喝道:“我与他不同!”
争执声早已传出窗扉,裹挟在冷风里,飘摇着送到巫梵耳畔。
巫梵听见一个熟悉的名字,再往深处去想,却又茫然无所获。里头的争执他也听得似懂非懂,却莫名觉得,兴许与自己有关。
等到巫燧摔门而去,房中的灯火应声熄灭。巫梵将眉头拧成死结,飞身离去。
约莫一盏茶的工夫,他又怀揣草药归来。他试着飞石子击打窗扉,却无人应声。巫梵只以为司烜已睡下,犹豫半晌,终归跃上窗台,偷偷将窗扉推开一丝缝隙。
谁知房里头,明焱正巧飞来一探究竟,好巧不巧与巫梵四目相对。
“司烜救命!”短暂的先顾无言后,明焱猝然爆发出惊呼。
“闭嘴。”巫梵索性推开窗,一把攥住雏凤,“如果吵醒他,就捏死你。”
明焱当即一声不吭,可怜巴巴望着巫梵,低声发出轻叹:“咕——”
巫梵索性坐在窗台上,压低嗓音问:“他怎么样?”
“咕咕咕。”明焱不敢说话。
巫梵耐心有限,沉声道:“说人话。”
好吧,凡人真难伺候。
明焱腹诽着,终归口吐人言:“不太好。”
巫梵立时忧心,追问道:“大祭司伤到他了?”
“你去瞧瞧吧。”明焱朝身后扬了扬脸,嘟囔道,“可别说不可擅闯禁地,现在你已经迈进一只脚了。”
巫梵无可奈何,叹息着放开雏凤,走入房中。行至床帐外,他伸出手,却又犹豫了。
此时闯来相见,究竟是为什么?担心,关切,还是思念?
巫梵心烦意乱,倒是明焱乐于成人之美,扑棱着撩开幔帐,又无比自觉地飞出窗外。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看到这里的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