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你走。
不会醒的。
季糖没有察觉到裴白舟奇怪的内心世界。
他伸伸懒腰,有点困,下意识道:“裴先生,我先去睡觉了。您自己一个人在这里睡。”
裴白舟是睡在季糖卧室里的折叠床,虽说两人是在同一个房间,可裴白舟仍是有点慌。
以前季糖都是和他睡在一个棺材里。
季糖发现裴白舟动了一下。
青年正努力地抬起一根手指,然后紧紧地勾住对方的食指。
不让你走。
“还是……想和我一起睡?”
季糖脸一红。
青年不放手。
季糖无奈,只能答应让对方和自己一起睡。
毕竟对方也不会动,不会在床上做些奇奇怪怪的事。
就相当在床上放了一个巨型布偶。
季糖把折叠床拖到床边,然后费力地将裴白舟抬上床。
这是裴白舟第一次来到这么温暖的地方。
很软,很暖,带有点奶香。像躺在一朵小白云上。
裴白舟忍不住用那根唯一能动的手指,悄悄在床单上,描出“开心”两字。字的结尾还有一个小爱心痕迹。
他还是第一位能够以人形方式上季糖床的厉鬼。
季糖换好睡衣,关灯,躺上床。
裴白舟是平躺着的,季糖侧过身子,能够完完全全将对方的五官收入眼帘。
青年是那个年代里最好看的人之一。
从他笔下的文字,也看得出他很温柔、正直、内敛。像一缕轻柔的春风。
如果能够醒来该多好。
季糖忍不住纳闷。
为什么裴白舟会醒不来?
他无数次在裴白舟耳边低语,华国的所有人都早已站起来,他们的努力没有白费。
想必裴白舟也一定听见了点。
既然裴白舟还没因此醒来,想必是还缺了一点什么。
季糖记得裴白舟的母亲是死于冥婚,他自身死后也一直被囚禁于冥婚场景当中,一次次令他回想起有关冥婚的痛苦。
与其说是冥婚,还如说是封建元素。
裴白舟那个时代的人最痛恨封建了。
然而季糖身处的这个时代,封建早已破除。
但让裴白舟相信封建早已被破除,并不是几句话就能解决的事。
要做点实际的事——
季糖蜷缩在被窝里,细细思索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