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月停下了手中工作,捡起了地上的明信片,若有所思地看着,半响,似打定主意般,拉起了皮箱,走出房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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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ofia还是跟来了,两人轻装上阵,却没想到要去的地方,真是挺偏远的。
那是法国的一个镇,飞机,汽车,再飞机,再汽车……等两人都是满面倦容时,总算到达了明信片中恢弘古旧的城堡。
古堡维护的很好,每年都有一次长达半年的修缮活动,自秋至来年春季,因此古堡里住着的,有很大部分是专门以维护工作为生的本地雇员。
他们倒也热情,早早等在门口,将月和Sofia迎到古堡主体里落脚。
月望着古堡内部高大的哥特式穹顶,簇新的壁画里圣母和天使在嬉戏,倒没有想象中那样阴森,家具摆设处处流露出古而高雅的气息,壁炉膛里烧着柴焰,温暖了巨大的空间,竟是出奇的舒适闲雅。
也难怪Sean先生每年回来,果然是个好地方。
月推开卧室厚重的花窗,底下,是米黄色乱石嶙峋的悬崖,波涛怒吼拍打着崖壁,可以看出,崖体下窄上宽,水流侵蚀的作用,诉说着这片土地的古老。
月望着悬崖,突然有些晕眩,明明是波涛汹涌的海浪,看起来确是那样温柔的去处。
她摸着自己隐隐开始作痛的左胸,伤痕其外,烙印其中,而那里,如今已经溃烂,也许跳下去,才是治愈的方法。
月叹了一声,双眼迷蒙。
模模糊糊之中,只听到Sofia一声喝止:“月,你干嘛?!”
月转过头一脸茫然地看着她,后者神色凝重,也注视着她。
这才发现,自己的身体已经倾侧而出,却又固执地扭回头,看来还是舍不得啊!
“我们回去。等会通知他们准备直升机。”Sofia决绝地拉住她,将她往回拖。
“没事,你别大惊小怪。”月嗔怪。
“没事?你来这里就为了这个?我以为把你治好了……”Sofia略带痛惜地说着。
月却缓缓摇头,嘴角一咧,苦涩道:“谁也治不好我,这里……”她指了指自己的左胸口,继续说:“已经烂了。”
“你……”Sofia竟然说不出话来,只能无奈看着她,似乎她这个医生反而被病人判了死刑。
“陪我喝酒好不好?”月拉住她的手,两人的手心都是那样冰凉。
Sofia犹豫了一会,终于说:“可以,但不可以再那样了!”
月点头,只道:“如果我能,早就跳下去了。”
Sofia摇头,其实月的伤,她一直明白,不在身体而在心中,只是没想,那伤口用她自己的话来说,已经“烂”了,身体上的伤她可以治,可心里的伤,又有谁能呢?
出门拿酒的Sofia心里叹息,不知道这句话,她该怎样转述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