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下花香馥郁,白细还在为胡俨的事情担忧。水缸盛满清水,霍铮第三次从他面前经过,哐当,木桶落在石板,溢出的水浸透鞋子,霍铮低头,挡在白细身前,以湿凉的指腹抬起滑软的下巴端详。
白细从分神中清醒,“铮、铮铮。”
昨夜那事中途打断后,霍铮对胡俨愈发不爽,他自己生着幼稚的闷气,肃穆道:“不要再想胡俨的事,他能自己解决。”
“呃……”白细道:“我在想燕雪崇。”
霍铮脸一黑,小白谁都想,却不想他。
男人会错意,迟钝如白细,缓了心神,对方背对他在院角奋力劈柴,木柴当成仇人似的一顿猛砍。
他靠近抱住霍铮的腰身,眼睛一弯,笑道:“铮铮,我在想,若如不然把事情明明白白告诉燕雪崇,他对小蝶若是真心的,我有预感,他们会在一起。”
与其看两人一个追一个躲,不如往他们身上牵起一根线,能否促成一桩美事,就看燕雪崇和胡俨的造化。
__
午后,迎着淡下的日头。学生们整齐排在训练场打拳。
此拳非双人搏斗的拳法,而是强身健体之拳,由五禽术演化而来,动作较为简易,能让文生们接受。
此课由霍铮亲教,白细望着高台上的男人,咧牙痴笑,故意做错好几处动作,霍铮在他身边好笑却也认真的教起他。
白细与霍武教关系好,已经不是一两天的事情了,学生们见怪不怪,未做其他念头。
一套拳完整的打完,大伙儿出了不少汗。霍铮让他们寻找阴凉地方休息,转个身,白细不见踪影,再寻一圈,燕雪崇也不见了。
树荫沿小道排开,燕雪崇急着去别院看胡俨教课呢,白细扯紧他的袖子不撒手,严肃道:“你莫要走,我有件重要的事要与你说清楚,事关小蝶,若你难以接受,望你不要告诉他人。”
白细少有肃色,燕雪崇疑惑道:“是何事?还有……你为什么总叫胡俨小蝶?”
小蝶小蝶,听上去充满女气,是个女子的名。胡俨分明是男人,依他性子,却不曾制止白细。
白细道:“他是只蝴蝶呀。”
无人途径的小道悄然无声,燕雪崇猛然睁眼,凝神静听白细所言。
——
斜阳西垂,霞光漫布大半天幕。课堂结束,学生们呼朋引伴,三三两两结伴离开学院。
胡俨心不在焉地擦拭他的琴,眼神透过竹窗远眺,流金的眸色暗淡,俊美的面容失了往日的精神。
日落前他再吸食不到元阳,入夜后破身化蝶,直到吸取元阳之气,才能恢复如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