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铮对他无情,白细却不是个无义的人。
是他笨,是他隐瞒欺骗对方在先。
幽暗中白细眨着发亮的眼,直到贴在身上的湿衣服干透,直到远处天幕露出鱼肚白,才疲倦地阖眼休息,梦中全是霍铮冷脸斥责他,赶他离开的画面。
醒来时,眼角挂有泪串。白细抽动鼻翼,隐约感到有些地方不对劲,往脑袋一摸,触手时满手毛软软的触感,他的耳朵冒出来了。
真是糟糕。
白细尝试集中精力让耳朵恢复,眼看日头高起,他越是想出去找霍铮,耳朵就越是急得变不回去,垂落的兔耳朵没精打采地耷拉在柔软的发中,白细气得一扯,耳朵是他最敏感容易受伤的地方,将自己扯疼了,眼眶硬生生憋回泪意。
午后耳朵总算恢复正常,白细凭借花斑狗昨天留下的气味,一路寻回霍家,他果然来得不巧,霍铮一早就出了门,他扑了个空,灰溜溜回到旧庙,肚子饿了继续啃包子。
霍铮此次出门两日,白细不知,日复一日痴痴在门外从早等到晚,两天不见对方人影,阿郎给他的包子已经吃完,精神与肉体双重折磨,白嫩的面颊都瘦了一圈。
再次扑空,花斑狗今天来庙里陪他,一人一狗躺在草杆上,花斑狗告诉白细他的主人对它不错,白细好生羡慕,不知自己变成兔子,霍铮是否也对他那般好。
花斑狗觉得白细真可怜,前两天它还暗讽他死脑筋,此时却与他‘串通一气’,不拿下霍铮誓不罢休。
花斑狗灵光一闪,激动地绕着他汪汪大叫,“你说那人要赶走你,那你变回兔子赖他看看,对对对,就变成兔子!”
兔子那么可爱,人总该不会忍心赶走他吧?不过人心复杂,花斑狗仍是不放心叮嘱他,“你可要小心,若他要将你抓去杀了炖肉,你可别傻乎乎的不逃跑。”
白细蹲守在角落中,这天终于见到霍铮。
他打算实行花斑狗给他出的主意,变回兔子使些兔兔技巧撒娇卖萌,只要他足够可爱,霍铮或许会心软地把它留下也说不准。
花斑狗说不少人都喜欢毛绒绒又可爱的小动物,倘若做只听话的兔子,霍铮大概会喜欢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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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铮往返途中就知道白细在他身后跟着,几天不见的人似乎变得憔悴,他不知白细为何还不离开,可白细不主动与他说话,他只好忍耐起内心莫名的焦躁,借着关门,回头远远看了他一眼。
白细停在前方,没靠近。
是夜,院中燃起淡弱的烛光,待四周人静,白细躲到角落化回兔儿身,暗色下,只瞧见一白花花的东西一蹦一跶落到霍家大门外,它抖了抖双耳,理干净身上的绒毛后,安安静静依偎在门边,一遍遍默念霍铮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