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讯逼供对我没用处。”陆静松笑着撇了一眼周浦深的枪,“你当过兵我也当过,你知道反刑讯训练。”他坏笑着指了指自己的颈侧。
周浦深挑了挑眉,他知道陆静松说的是真话:“那你想要什么。”
陆静松的犬齿尖尖的:“你的命,行不行?”
“那要看你的消息能不能让我满意。”
“这么说不是不行?”陆静松的眼中甚至出现了可以被称作“好奇”的神色:“我还以为你对那个小鸭子是玩玩的呢,想不到真是下了血本了。”
周浦深飞起一拳就打在陆静松的左脸上,陆静松门牙被打飞出去半颗,嘴里不住地流血,饶是如此他还在笑:“哟,连坏话都不能说。”
“我再重复一次,”周浦深寒着声说:“把你知道的,说出来。”
“嗨呀,别这么急嘛。”陆静松吐掉嘴里的牙齿,又重新吊儿郎当地在沙发上坐下了:“从前我也被抓去当兵了,但是我和你不一样啊,就那么认命了。”他朝周浦深竖了个中指,“我什么样你也知道,干啥啥不行,很快就被从新兵营里踢出来,跟着其他废柴一起被送出去了。”
他吹了个口哨:“我还以为,他们是要抛弃我了,害我白高兴一场。”
“你去干什么了?”周浦深抱着双臂看他。
“能干嘛,我又不是畜生,也不能被宰了吃肉。但是空有这一身的肉也是浪费嘛,所以帝国人就物尽其用……”他的笑容突然颤抖了一下:“用我们……做做实验什么的。”
周浦深的拳头突然松开了。
“其实也没听起来那么恐怖。”陆静松又吃了一块水果,“就是老是搞搞催眠,然后让我们记一串弹道导弹公式,三秒之后背不出来就切一根手指什么的。”他举起少了三根手指的左手。
周浦深的呼吸在颤抖:“你……”
“当时帝国人的那个开发实验还在实验阶段,所以拿我们练手,”陆静松没个正形地躺在沙发上:“后来换了个洋气的名字,叫‘涅槃’,就好像他们要造个凤凰出来似的,你那个小男朋友,肯定经历得比我多。”陆静松恶意地笑了。
周浦深的心头仿佛被人用尖刀扎了进去,接着那人还握着刀柄在他的心里转了半圈,他觉得声音都不是自己的:“你怎么逃出来的?”
“逃?我哪有这个能耐啊,还不是‘父亲’把看我会捣鼓点儿东西,问我要不要跟他一起去北边儿,”陆静松指了指自己的颈子,“咱们这种外来兵,身上带着这个的,哪能逃出帝国的国界线。”
“我想着也没更好的去处了,就跟他来这儿了呗。”陆静松将双手枕在脑后,好不快活:“谁知道来这儿就是卖卖假货沾沾腥气,也没什么大不了的,逍遥自在得很。”
周浦深凝视着他,心头突然涌起一股悲哀。
他的小舅,曾经除了父母之外最亲的人,竟然已经变成了这幅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