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路感觉自己在愤怒地吼着:“把我的……把我的那份给他!他已经饿了四天了!你们除了水,什么也没给他!他当然无法支撑完测试!”
“你是说把你那份饭给他吗?”研究员像是听见了什么好笑的事情,蹲下/身阴森地注视着穿着囚服的岑路,他嘲讽道:“77号,你可别仗着成绩不错就任意妄为啊,能代替你的人多着呢。”
“那你们……别再给他上电椅……”
“他不上,难道你代替他上?”研究员嘲弄地看着他,他拨开囚服的长袖子,岑路袖子下面的手臂上是触目惊心的伤痕,“我看你还是算了吧,你自己的再加上昨天替他受的,你这种潜力股要是死了我可担当不起。”
戴面罩的站起身,将剩下的一碗饭也倒了,当着两人的面踏上了好几脚,知道那些饭粒被彻底碾作了脚底的泥才作罢。
“今天你们就饿着吧,饿着说不定就能激发潜能了。”研究员不怀好意地笑着,那扇厚重的铁门缓缓地在两人面前关闭了。
铁门是那个地狱的出口,可却牢牢地关着。岑路不知道有多少次在那扇门里寻找自我了结的工具,可是没有,那狭窄的距离让他甚至无法通过撞墙来获得解脱,里面的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岑路的头猛烈地疼了起来,他还扶着不知所措的安复临,可两手却已经不自觉地抓紧了对方的肩膀,疼得傻子一阵呲牙咧嘴。
这段莫名的记忆就像是被移植进来的一般,让他的大脑本能地排斥它的存在。岑路觉得自己好像在虚幻和现实的边沿,摇摇欲坠地走着钢丝。
他需要!需要一件东西,某个人,让他确定现实的方向。
岑路狠狠地咬住了嘴里的一块肉,口腔里传来的腥味让他稍微清醒了些。他勉强地分辨着方位,想找到那个能让他确定他还身处此岸的身影。
只要有……有小深的话……
眼前的景象已经变得虚幻起来,白茫茫的一片中,他看见周浦深正远远地站在人群后面,黝黑的眸子深深地看着他。
可他却没有上前的意思。
他没有像往常一样,来救自己。
少年人消瘦的背影陡然间附现在眼前,他还没有长大,却已经拥有了能让人依靠的肩膀。可少年却在用背脊对着自己,踩着军靴毫无迟疑地越走越远,任凭岑路在他背后不顾形象地翻滚哭喊,他却还是走了。
岑路心痛起来,却在恍惚间想起这似乎是自己要求的——他方才刚刚要求了自己的爱人,在一定的限度内,给予自己自由。
自由?
大脑中的记忆再一次沸腾起来,像是煮开了的沸水一般烫得他的脑壳生疼。眸色黝黑的少年人转过头,似乎已经发怒了,面色阴沉地瞪着自己,而自己却还在不知死活地挑逗那孩子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