候春榭可怜巴巴地看着岑路,小声叫了句:“岑教授,你别管我了。”
“怎么不能管你了?我好歹也算是个教师,看见学生受欺负了我也不能拍拍屁股走人。”岑路回答了候春榭,见几个人还没有要走的意思。又看见小兵衣服上还没干正滴滴答答朝下落的油漆。岑路想了想,准备孤注一掷。
他出其不意地凑近了候春榭的油漆桶,围在旁边的几个人纷纷后退,岑路从油漆桶里提起刷子,二话没说就朝自己裸露的胸膛上来了一道。
那只刷子怕是用来给潜艇补漆的,质地粗糙得狠。为了做戏做足全套,岑路下手也狠,这下被那只刷子的硬毛蹭过了胸口,疼得他倒吸了一口凉气。
血珠从肮脏的绿漆中间冒了出来。岑路看见了几个大兵眼里的动摇,心想有用,于是一边叫嚣着:“怎么了?害怕了?”一边心里没底地又朝手臂上来了一道。
候春榭哭了,眼泪像蹦豆似的从脸上落下来。他在想后面该怎么跟上头交待。
岑路疼死了,却不敢露怯。上次只有一个夏哥他还能想着背水一战,可现在足足有三人,就是他现在突然觉醒了什么不得了的力量也打不过人多势众的一方。于是只能通过这种方式逼他们走。
为首的那人看见岑路的手臂上也开始渗血,心说他要真是上头的人这次怕是不好收场,于是一边狐假虎威地骂了一句:“神经病!这可不干我们的事。”一边摆手意示同伙们都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岑路直到看着几人的身影都消失在浴室外,这才“嘶嘶”地抽起气来。刚才那两下可真疼啊,从小到大养尊处优的岑少爷心有余悸地摸了摸自己的胸口,心想自己大概是被周浦深传染了这种没用的正义感,开始喜欢多管闲事了。
可是,想到这里他又忍不住咧嘴一笑,想到自己和周浦深有些像了,他又不知道为什么这么开心。
候春榭有点惶恐地看着岑路这幅又哭又笑的样子,小心翼翼地蹲**问他:“岑教授,您没事儿吧?”
岑路连忙充大头,使劲装作不在意的样子:“这点小伤算什么,别往心里去。”
候春榭着岑路痛得雪白的脸色,心里明白他在逞强,于是也就更加感激:“谢谢您,算上夏哥那次您都救了我两次了。”
岑路摆摆手:“别往心里去。”
候春榭脸上带着泪痕,眼光落在了岑路还在不断流血的伤口上,那胸口的血一直在淌,眼看着就要把岑路身上唯一的布料染红了。
候春榭又要哭了:“完蛋了。这下周少尉不打死我才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