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去他妈的。岑路忿忿地想,方才因为周浦深而心烦的戾气又上来了,是男人都忍不了这个**。
他刚刚抡起拳头,就看见有人从入口进来了,随即是一声惊叫:“你们在干什么?!‘赫墨拉’上禁止打架斗殴!”
被勒得脸红脖子粗的候春榭一看来人就艰难地想说话:“方……方少尉……”夏哥闻声回头看去,果然一个肩膀上带着银星的男人正三步并作两步就要走到剑拔弩张的三人跟前,夏哥只好收回了手,朝着军官不情不愿地行了个礼:“方少尉。”
岑路赶紧把那只没挥出去的拳头收回去了,来人面目平淡,属于那种扔进人堆里就看不见的那种,可却散发着一种不怒自威的气场,叫人不得不忌惮。
方正一眼就看出了大概是怎么回事,于是瞪了姓夏的一眼:“我看你是又皮痒了是吧。说了多少次候春榭是勤务兵,不是你的私人保姆!”
夏哥依然梗着脖子,一副打心眼里不服气的样子,嘴上却让步了:“是。”
“行了。你给小侯道个歉,然后去自己房里着,没我的命令不准出来。”方少尉道,他在潜艇上分管人员管理,是有权利关士兵禁闭的。
夏哥闻言更气了,可是在长官面前却不好发作,只得狠狠瞪了候春榭和岑路一眼。候春榭却没在看他,只是感激地看着方正,那眼神跟女人似的,带着些依恋的意味。
夏哥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一瞬间联想到了候春榭扭扭捏捏的体态和女人似的脸,还有刚上船时士兵之间流传的某些流言,据说这小子在第一次试航的时候偷偷爬上过孟看松的铺。
孟看松却不知道为什么,明明看起来就是标杆似的男人却从来没对候春榭表示过反感,反而处处都对这个小孩儿照顾有加,就像这次,去伺候专家团可是个美差,不用干活不用受累的,多少都抢着上,却没想到孟看松最后给了笨手笨脚的候春榭。
说不定孟看松也是“那个”呢,夏哥恶意地想。
想法一打开夏哥就再也抑制不住自己的冲动,在离开洗衣房时冲着候春榭那边挑衅地说了句:“死同性恋,真恶心。”
他这话说得很小声,方正站得离他们有一段距离,所以没太听清。候春榭和岑路却都听见了,并且一齐地脸色煞白。
夏哥得了甜头,得意洋洋地走了。
岑路撇了一眼低着头的候春榭,发现他眼圈儿都红了,心底叹息一声。他刚刚见这小孩儿就觉得有些隐隐的别扭,看那个傻大个儿是说对了。
可是他却不明白这句话为什么对自己也有这么大的震动,仿佛是有人朝他心中的湖泊里扔下了一颗硕大的石块,瞬间震得他心口发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