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清抱了床薄毯过来,萧莨仔细帮祝雁停盖上,轻抽出手,起身走去书架边,打量着那层层叠叠种类繁杂的书册,叫住阿清,低声问道:“雁停他,平日里有何喜好?”
阿清想了想,回答他:“郎君喜静,醉心于书本,偶尔会独自一人钻研棋谱,除了去国子监念书,甚少出门,也不曾邀人来府上做客。”
萧莨略微诧异,下意识地回头望向蜷缩在榻上的身影,祝雁停每回见了他都是言笑晏晏的模样,他一直以为,祝雁停与他三弟一样,性情活泼爱玩爱闹,原来不是吗?
随手抽出本志怪谈,翻了几页,萧莨又问:“他都看的什么书?”
“什么都看,除了经史子集,各地地志、志怪杂谈、传奇话本,甚至医书、兵法、格物术亦有所涉猎,有时看书入了迷,能一看一整天。”
“……他从小便如此?”
阿清垂眸:“先王妃过身后便一直如此,后头几年郎君被关在这座院子里不许离开,王爷那会儿还是世子,身不由己,偶尔会偷偷派人来给郎君送些东西,旁的人郎君都不得见,郎君做不了别的,只能看书,老王爷没给郎君请先生,郎君只得自学,自个琢磨,连那些书都大多是王爷私下送来的。”
萧莨心中一紧,那日在山寺里,祝雁停也曾轻描淡写地与他提过这些事情,他没想到实情竟有这般不堪:“为何,……他会被关起来?”
阿清踌躇道:“萧大人,您还是亲自问郎君吧,这事小的不敢多议论。”
萧莨轻蹙起眉,阿清见他没别的要再问了,躬身退了下去。
萧莨有须臾的恍惚,将手里的书搁回去,不经意间带到旁边的一卷画卷,画卷滚落地上,萧莨弯腰去捡,待到看清上头画的是什么,顿住了手。
那是他,是祝雁停亲手画的他,雨天撑着伞,在国子监外等人。
萧莨将画卷拾起,怔怔看了半晌,这是去年,还是前年?他记不大清了,似乎是某日他从衙门出来,忽降大雨,他担心柳如许和萧荣未带伞,去国子监外等他们,那个时候,……祝雁停又在哪里?
祝雁停看到了他,还画下了这幅画,可在上元节灯会之前,他从来不知,这个世上还有一个祝雁停,会叫他这般心心念念、见之不忘。
心头翻滚起难以言说的涩意,呆愣良久,萧莨将画卷卷起,重新搁回书架上。
走回榻边,祝雁停还未醒,面色沉静,双颊隐有红晕,萧莨坐下,握住他的手,手心依旧是凉的。
静静看他片刻,萧莨弯下腰,小心翼翼地在祝雁停的额头上,落下一个珍之又重的亲吻。
第12章我只要他
过了五日,萧莨再来怀王府,亲自将祝雁停接去府上。
祝雁停第一次登国公府的门,也备了礼,但不凑巧,公国夫人出外应酬去了,并不在家中。
萧莨领着他在府中四处转了转,行至后园湖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