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抱着香香软软的叶天问,心里在想的却是叶氏皇族跟自己同一辈儿的几个皇子——离骚、尔雅、楚辞、九歌、天问——统统都是诗篇的名头,让人十分地怀疑皇帝给自家儿子取名字的时候是不是随手拿了一叠诗书,抓到哪本就用哪个名字,根本就不走心。
一下子南巡就来了三位,真的不能不让人多想。
叶天问年纪小,只在宫人的口中听过燕十三这个太岁煞星的名号,虽然有些惊愕害怕,但其实也不算是特别害怕。
这个时候,好不容易从被支配的阴影里缓过劲儿来的叶尔雅终于聚焦起了自己的视线。
他盯着燕玑。
燕玑没有理会,反而自顾自地在边走边向众人介绍争鸣湖边的那些柳树、那些石碑,甚至还有残损的栏杆,每一件事物的背后都有其相应的故事。
关于南府,关于少年。
叶尔雅不知道从哪里升腾起一股子恼怒,明明自己才是金枝玉叶的皇子,而这个燕十三却从来都没有将他放在眼里。他扫了一眼跟着自己一起来的云洲的教头还有燕城皇族学堂里的几个陪读精英,暗道:本殿下为什么要怕这个窝囊废?
这南府天高皇帝远的,他燕十三只不过是一个新晋异姓王的世子而已,哪里能够跟自己这些龙裔相提并论?
左右是一个连燕城学堂都就进不去的废物点心,嘁。
燕玑眼角的余光飘过叶尔雅,看出了他的心思,忍不住暗暗叹息。
自己年轻时到底都干了些什么事儿呀?怎么一个两个对他都误会颇深的样子?
想归想,燕玑还没来得及将人给带着绕湖一圈,就听见九皇子叶九歌毫无心机高高兴兴地朝着叶尔雅道:“皇兄,你看那里是不是南府的演武场?”
他说着极为乖巧地看向燕玑,问道:“十三哥哥,我们可以去那里看一看吗?”
燕玑愣了一下,抬眼就发现了躺在山脚下的老榕树的树顶上的许洵——怕不是在偷懒。
这样看来,他刚刚让卿尚德先回去,大约是回了演武场上武课?
然而,燕玑还没有开口,就有一个人擦着他的肩膀大步流星地往演武场走了过去。
居然敢不顾礼数地这样行动?
这谁?
他摸了摸下巴,眼神却在触及到那个人左肩上的五重墨云卷纹的时候,心底“咯噔”了一下。
云洲学堂?!
同样惊诧的还有被从树上跳下来的许洵撞了个正着的卿尚德,他看着眼前神情焦躁的许洵,问道:“怎么了?”
许洵想了想,连忙弯下腰捂着自己的肚子,做痛苦状:“诶呦、诶呦,好疼……我肚子好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