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火熬煮,药很快熬好了。
肖涟端着药碗走到江辰的舱房时,江辰的上衣已经穿上了。
林娘换了一方柔软的手帕,正为江辰擦拭手心。
听到动静,林娘转过头来,见肖涟端着药碗,忙谢了他起身接过去。
肖涟只道不用,又问林娘能不能照顾过来。
林娘忙摇头:“小哥儿回去吧,这里有我就够了。”
肖涟下船几趟,熄火堆,盛出自己的药,收拾了一应锅碗,复又重新回来。
林娘还是那个说辞,坚持让肖涟回去睡。
肖涟才回去喝药。
见肖涟自己照顾自己,一副小可怜的样子,白骄的话还是风风凉凉:“你就那么喜欢金子,不穿衣服都为人家忙前忙后?人家骂你掐你推你,结果人家有下人照顾。你呢?活该生病了也没人管。”
母亲不是下人,用不了多久,她就不用再委屈照顾江辰了。
肖涟没搭理他,只默默垂下眼帘,把碗里的苦药一饮而尽。
随后把地铺往舱房的另一个角落拖过去,收拾好被窝,脱了外衣,钻进去不说话了。
白骄见他油盐不进,翻了个白眼,也钻进被窝,指风一出就熄灭了烛火。
夜半,肖涟只觉自己好像又成了十六年前那个小孩子,突然就掉进江里,被冰冷的水灌进肚子里,又冷又没法呼吸。
“冷……”肖涟不自觉地小声呢.喃着,牙关也一直打着架。
白骄轻叹一口气,真不让龙好好睡觉了。
他正要起身,却突然听得旁边的舱房里传来人声。
声音被刻意压低,但对于龙族来说,并没有什么作用,那声音清晰得宛在耳边。
“林娘,我这是?”
“你觉得呢?说了多少次收敛一点,别节外生枝,你偏不听。这下害人不成落了水,还差点露出马脚耽误我的事。不想干了你直说,我把你送回去。”女声冷冷的。
“你敢!不怕我跟人家揭发你?”江辰的声音很是紧张,可随即语气又软下来:“一时不察,现在我知道人家有法力,不会再惹事装样。不过你说差点露出马脚,是哪啊?没有吧?我可是我们戏班的台柱子,不知见过多少达官贵人。一个侯爷世子我还能装不好?”
“自己看胎记。”
片刻,江辰的声音响起来:“没事,颜料我还有。不过这颜料不怕水,是你给我擦了酒?”
“真是我就好了,还不是那船夫好心,怕你高热烧死了。”
“谁让他烂好心了,呸!”随后他又埋怨起来:“你怎么不先来照顾我?”
“呸,你命也贱,还真把自己当主子了。我可没觉得自己是下人,半夜三更还得伺候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