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涟想着这些,正准备去归总账跟前回复一下,却突然听得远处一声喊:“肖涟,好像找到那人了!”
紧接着就是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肖涟回头,只见谢白去而复返,走得飞快。
“方才我手下来报,他见过一个手有烫伤的女人,年龄和你所述的也差不多。”谢白高兴得直咧嘴。
“真的吗?”肖涟连忙追问:“她在哪儿?带我去。”
去的路上,谢白在渡口就近找了一艘船,拉着肖涟跳了上去。
肖涟就是船夫,也不用再雇个人专门划船。
“那个疑似你母亲的人就在江对岸的一个村子里,离得还挺近。也不知道这么多年,为什么你们母子俩没见过面。”谢白这样说。
天气寒冷,肖涟心中却是一片火热。
他快速地划着船,心里满是惊涛骇浪。
肖涟紧紧抓着船桨,拼命地划着。
母亲她这十六年,过着什么样的日子呢?
她可还记得自己这个儿子?
她可曾后悔过?
去程风平浪静。肖涟又划得拼命,甚至划出了一身汗。二人很顺利地就到了目的地。
可当见到那个女人的时候,肖涟却大失所望。
女人黑瘦黑瘦的,显然日子过得很是穷苦,但这不是他失望的原因。
真正让他失望的,是这个女人没有一点记忆中母亲的样子。
饭已经放在锅里,女人正在灶前烧着火。
二人问及女人手上的疤是怎么来的。
女人指了指灶上的锅:“早年我还小,很馋,我娘炸丸子,我太急,手不小心被热油烫着了。”
不,这不是母亲,母亲的烫疤是为护着自己不掉入炭盆才有的。肖涟木着脸想。
谢白比他还失望,不死心地又问那女人,“你真没有一个失散的儿子?”
女人不高兴了,一边填了一把柴,一边还嘴道:“你怎么这样?知道我生不出儿子专门来作践我?我要是有失散的儿子,早把他找回来伺候我了,还用过这苦日子?”
她很不高兴,连句请他们留下来吃饭的客气话也没说。
回程的时候,肖涟划得肉眼可见的慢。
江面宽阔是不假,可肖涟有以下没一下地划着船,许久也没到江中心。
他内心思绪翻涌,有些心不在焉。
谢白安慰着他:“别难过,还有机会的。一次不成,咱还有下次呢。你也说了,人已经与你分散十六年,也不可能那么快找到。左右有老大的帮助,你还那么年轻,一船在手,何愁没有找到人的时候呢?”
肖涟口上应着,心里却更沉几分。
他是年轻,可他也快死了。
只有不到两年的时间了,他还能找到母亲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