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说,只要权煜皇决定不报仇了,你陆越川——”
“对!”陆越川抢先说道,“那我陆越川,也能放下仇恨!往后再也不提替陆家报仇的事情!”
可问题是,权煜皇会放下权家的血海深仇不报吗?
显然让权煜皇放下血海深仇,是不可能的。
但再不可能,华老板也要去尝试,去挽回!
“当年,是我救了他们姐弟三人的性命。那么我就不能再眼睁睁看着权煜皇把我用自己前途抢回来的命,再给我白白的扔出去。”华老板说话的时候,脸上的肌肉都在颤抖,“无论如何,我也要阻止权煜皇报仇翻案!”
“这个,就是华老板您跟五爷的事儿了。如果您能劝阻五爷,我陆越川自然也会彻底放下,绝不再提。可我得给您泼盆冷水,您想要劝阻五爷,是不可能的。”
“你也说了,这是我跟权煜皇的事情。”
陆越川脑袋一点,“您跟五爷的事情,我不方便插嘴。那么,就说说我跟您的事情吧。”
华老板挑眉,“我跟你,有什么事儿?你陆家的仇,可与我一点干系都没有。你不会把我也当成是你的仇人了吧?”
“当然没有了。华老板,您别急嘛。”陆越川轻轻的抿了抿嘴唇,“华老板,您的救命之恩,权家没齿难忘,就连我陆越川也要感谢您。这个,是五爷——不,是权家欠您的。不管权家的血案如何血流成河,我现在就能跟您承诺一句,您华老板,您的这条命,五爷一定保了。但,我想五爷也仅仅是能保了您的命,用来偿还你救下了权家姐弟的三条命。至于其他的,我无法跟您保证什么。毕竟,五爷做事情有的时候,我也是摸不准他心思的。”
华老板不愧是华老板,短短十几秒的时间,他已经稳住了情绪,并且恢复了正常。
他说,“陆越川,我当年保了权家姐弟三条命,这事儿不是什么秘密。这些年,不管是权镜在商界,还是权煜皇在军方,我都对他们两个人颇为照顾。这是众人都看在眼睛里的。我当年也受了权煜皇父母的恩惠,我是个知恩图报的人,所以我当年保了他们姐弟三人的性命。但我做的,也仅仅是保了他们姐弟三人的性命罢了。日后的暗杀危险,还是不断。能够活下来,也是权家姐弟自己的造化,与我无关。”
“话是这么说,可如果没有您当年的力保,五爷跟大姐就算是再如何运筹帷幄,也躲不过那一劫。”说话间,陆越川又恭恭敬敬的冲华老板鞠了一躬,“刚才那一躬,是我替五爷向您鞠的。感谢您当年保了他们三姐弟的性命。而一躬,则是我给您鞠的。华老板,当年有人跟您建议,说我陆越川日后必成您的心腹大患,我会坏了您的好事儿,甚至于说我会乱了您的根基。可您惜才爱才,没有对我痛下杀手。这是我欠您的。您的不杀之恩,我陆越川以前不知道就罢了,现在既然我知道了,那我没齿难忘,也片刻不敢忘。”
华老板眯了眯眼睛,他已经猜出来了。
安宁,他就知道是那个丫头!
“冯教授。”华老板平静的吐出这个名字,“他已经全部都跟你们坦白了?”
“不是坦白,是悬崖勒马。”陆越川这才在沙发上重新坐下,“冯教授,这么多年,大家都低估他了。如果冯教授肯的话,我想他如今的地位权利,怕不在华老板你之下呢。冯教授用他的功劳奖励,换了嫂子的一条命。您又用您的奖励,换了五爷姐弟三人的命。这个恩情,五爷和嫂子,一定会报答。至于冯教授嘛……他已经被我送去井号楼暂住了。冯教授他现在唯一割舍不下的,就是嫂子。他悬崖勒马,也是为了嫂子。”
“不是不在我之下,而是他一定在我之上。既然他都已经跟你坦白了,那你们也一定知道,当年我跟他的关系,不是朋友,更像是上下属。很多事情,我都听他的。他说怎么做,我就怎么办。”华老板平静的说道,“至于恩情,就免了。他也应该跟你们讲了,在当年的权家血案之中,我们两个人充当了什么角色。不管如何,权家的血案,我们两个人总是脱不了干系的。虽然我们两个人没有直接作出什么伤害权家的事情,但,我们两个人毕竟是为了自己的前程,做了一些见不得人的勾当。就当是,我们在偿还自己的作孽。没有什么恩情,也不需要报答。至于冯教授……他与安宁的父女情,一直是我所提心吊胆的。我生怕他真的把安宁当成了自己的女儿,会把我们当年做过的事情坦白。我一直都在担心,可我想,他如果坦白了,以安宁那丫头的决绝性格,一定不会原谅他。他越是在乎安宁,他就越是要把当年的事情给我烂在肚子里,带进棺材里!”
顿了顿,华老板问的很直接,“安宁调查出来安检察长的死因了?”
一定是安宁那丫头调查出她父亲当年的死因了,要不然,冯教授不可能跟九处坦白任何内容!冯教授的能耐,他最是清楚。以冯教授的手段和本事,就算是证据确凿,他也多的是办法脱身。不——不是脱身,而是能让他在铁证如山的面前,还能把自己摘的干干净净,让他全身而退!
可全身而退是不假,但冯教授到底是无法再清清白白了。
他能全身而退,却无法再让安宁将他视为父亲看待。他与安宁的父女情,也会到此为止,一刀两断,他们两个人就恩断义绝,再无瓜葛。
唯独安宁这一点,是冯教授所无法控制的。
所以,问题一定是出在了安宁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