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马上就到宁塞城了!呵呵,我赶车十多年了,从来没误过事呢!放心吧,耽误不了的!”车夫乐呵呵甩出一马鞭,“驾……”一声长喝,受了痛的马儿撒开四蹄向着远方而去。
“洛贵人!”马车突然停下。
“什么事?”。我应道,透过织金纱的车帘,看到那车夫毕恭毕敬地站在边上。
“皇宫就在跟前了,可得麻烦您下车,因为这按规矩您得从边门进宫。”车夫一板一眼的回着话。毕竟他的职责已尽了,将人平平安安的送到这里,余下的就与他不相干了。
到了,这么快?绕了一大圈,我终究还是要回到这华丽的牢笼中,这一回来,只怕今生再也逃脱不开了,只是为何明知如此我却仍说不出那个“否”字,因为这座牢笼中有他。
搭着小素的手,我下了马车。不同于车内的暗沉,明晃晃的阳光投映在金色
琉璃瓦上,那夺目的光彩逼得人不得不移开目光。双脚重新站在专属于皇家的甬道上,七道汉白玉雕成的浮云桥隔开了平民与贵族的距离,而那高高宫墙内锁住的何止是青春啊!
“主子,我们真要走偏门吗?”小若看看洛樱略显落寞的侧脸再看看那深重的朱红宫门,不确定的又问了一遍。
最后深深地呼吸着宫外的气息,我转过头来,朝两个小丫头微微一笑,举步走向那熟悉而陌生的宫门,九重深宫里的人时时在变,而那里头的生存法则却亘古未改。
“洛贵人,果真是您啊!”应陆炎城之命在这里侯着的吴轵,一见那熟悉的身影,立刻迎上前去。“我还以为皇上说是是哪个洛贵人呢,原来真是您啊!这舞阳殿总算是又有主人了。”吴轵热络的接过小若手中的包袱。“就这些东西?”有些迟疑的看着洛樱身后,竟真是再无一个随从,“安儿和之儿丫头呢?”他忍不住开口问道。
“安儿她殁了,之儿则嫁人了!”看着那飞檐画栋的皇家楼阁,以最平静的语气说出这句让我心痛的语,径自的从吴轵身边走过,向着曾经的居所而去。
什么殁了?嫁了?怎么完全不搭界啊,吴轵犹未反应过来,但看着洛樱已然朝前走去,也只能暂时停住思量,抬脚小跑着跟上去。
推开紧锁四月有余的殿阁门,那依旧富丽堂皇的宫殿,依旧是同一个主人,只是这殿的主人早已没了往日的单纯,如今的我,纵然双十年华,但经历了这几个月来的生离死别,爱恨情缠。如何还能纯真的起来呢?回到这宫里,看似平静,但又有谁知道这将来会有多少的阴谋争斗呢?权力,终究是人人都想要抢得东西啊!只要有人,只要有权,那么这天底下就没有平静的地方。
“洛贵人,这里有二十个宫女还有二十个太监,全都归您宫里使唤!”吴轵指着站在宫门两边的一队人说道。
“牢烦吴公公费心了!”我含首微笑着点点头,“这里我们能自个儿处理好的,吴公公您也是大忙人,还要为我们打点一切,真是牢您上心了!”扭头朝小若打了个眼色,小丫头不动声色把一锭紫金锞塞到吴轵手心里。“公公,莫要推托,这是我家主子的一点心意,您若不要,就是看不起我们舞阳殿的人了!”这番话说得吴轵无辩驳,只能收入手袖中,道了个谢也就先行离开回去覆命了。
“小若,小素,我有些累了,想休息了,你们也先下去歇会吧,忙了一清早了!这里的事交给那些人就行了。”重新回到居住了六七年的宫殿,这里头的摆设分毫未动,一切都和我走的那天完全相同。只是我还是没能守住自己的承诺,没能把她们四个全带回来,抬眼看着窗外,环廊的紫藤花架上徒留空枝绿叶,四个多月的光景,那些娇艳的花是经不起时间的等待的。
而洛樱回宫的消息在她甫迈进宫门之时,就在后宫里传开了。而震动最大的,莫过于厉倩了,而厉云却只是低头不语的抄写着经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