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你若一开始就慡快的喝了酒,倒还少了痛苦,前面只是乌头酒罢了,若是你有命出得了池苑,说不定都不用死,只是你太不知足了,打翻朕的酒,也打翻朕的好意。”说这话时,陆炎城始终噙着笑看着脸色发白的厉行栉。“现在这里灌的可是朝阳酒啊。唉,厉总辅啊,你可得认命啊!”
“真有朝阳酒?传说这无药可解啊!”厉行栉不由的瞪大了眼瞳。喃喃反问一句。
“是啊,朝阳酒。厉总辅,你想先选还是后挑?”陆炎城不容他想,抓住他满是手汗的掌心逼着他去选。
“倘若我挑到了无毒的,你当真放我?”厉行栉颤抖着指尖去触碰那些致命的液体。
“若挑到无毒的,那便是天意,朕自不违天。”陆炎城老神在在的回答道。
“好,我选!”厉行栉发了狠的,一下子抓住了第一杯酒。正准备送到嘴边时,一眼瞥到陆炎城的浅浅笑容,心里一惊,慢慢的搁回了酒杯,右手在案几上来回徘徊,始终拿不定主意。
“看来厉总辅还是拿不定主意啊,那不如朕先挑吧。”陆炎城作势就要去取酒,“不过假如朕拿的是无毒的,那总辅您的机会可就小了噢。”说话间,长指已捏住了第三个杯子。
看着陆炎城的动作,厉行栉猛的拿起第二个酒杯。他本想拿陆炎城的拿过的杯子的,因为陆炎城必定知道哪杯有毒哪杯没毒,自己拿第一杯时,陆炎城笑得如此得意,而陆炎城自己挑的则是第三杯,恐怕一定是为了误导自己吧。想来想去,还是第二杯吧,没理由前两杯有毒的放在一起的。心一横,酒已入肠。
“好,厉总辅果然慡快,那朕就挑这一杯了。”陆炎城亦喝光了杯中之物。
酒已入肠,不过倒没有厉行栉想像中的剧痛或吐血。他不由得狂笑,“天助我也,哈哈,哈哈。天助我也。”回头正色一看,陆炎城也好好的站在那里。虽然心有不甘,但至少保住一命,也该满意了。“皇上,那臣先走了。哈哈哈哈。”他得意洋洋的向门外而去。陆炎城倒也不拦,就让他这么大摇大摆的出了大殿的门,也出了池苑的门。
看着桌上的空酒杯,陆炎城高深莫测的一笑。“吴轵,全拿去倒了吧!”
[正文:第五十章 结局]
在厉行栉只身一人策马狂奔回城的同时,陆炎城慢条斯理的宣布分批整理行装,五日后回皇城。丝毫没有失去宠姬与腹中子的悲意,冷静得让人看得心寒。
“吴轵,朕先回宫,其他官员及妇嬬稍后回皇城吧。”陆炎城一身便服的牵了马对吴轵说,“还有,洛贵人的事情,还是你盯着办吧,记住,不论找到什么,都要立刻派人来告诉朕,即使是尸首也要说!”
“是。皇上,吴轵记住了!”顺手为他系上玄色披风。吴轵退后一步,以便陆炎城能跃马驰骋。唉,别人觉得皇上并不怎么伤心,其实只是皇上没时间伤心罢了。但是倘若皇上真向宫人所说的无情的话,那日便不会在洛贵人的房里枯坐一宿,连流泪梦呓也不自知。
当厉行栉急骋一夜,就快到家门之陆,突然觉得握着缰绳的手开始发麻,连夹紧马腹的腿也开始抽筋无力,连呼吸也变得迟缓起来。他以为是骑马时间太长了,有些血液不活了。可是症状却越来越明显,张开嘴,他大口大口的吞咽着空气,却发现,根本没有用处,呼吸仿佛麻痹了一般,手脚也没了知觉。马刺从掌心滑落,人也似布偶般的从马背下摔下。倒卧在路边,缓缓了闭上眼。全身的力气都被抽走了,连张开眼再看一眼浩瀚星空的力气也没有了。可是他知道,他的心脏却仍是在跳动着。那么他到底是死是活?厉行栉自己也不知道。
天明之际,陆炎城也回到了皇宫里。只是除了值守宫门的数将知晓之外,别无动静。
厉风则拿着那面银牌,乔装换容的来到了裘村,也见到了急得如热锅蚂蚁的赵居铮。
“大公子,怎么就只有你来了呢,总辅大人呢?”赵居铮冲上前去:“是不是他还有什么别的打算呢?还有这些人该怎么办呢?真的要反吗?”看着一脸倦色的厉风,赵居铮更没了底,造反造反,造到最后,鬼知道是什么结局呢,何况现在又是这么个毛头小子来调派人。心里没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