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机落在瑞士,戴悦傻眼得下舷梯时都觉得有点天旋地转。她想不明白自己是如何在短短一周内就被从泊都拐到南岭,现在又莫名被拐到瑞士的。
飞机停稳后,停机坪上驶来叁辆轿车。下来一排人,候在车边。
戴悦不安地拉拉罗安,“我……我没有证件……”
祝笛澜看她一眼,便先行下舷梯。
苏逸在车旁等她。他不知道该说什么,这个妹妹似乎叛逆得惊世骇俗,叁十多岁了,还干出只留一张纸条就人间蒸发的事。
他给她准备瑞士银行的保险柜,是让她在极端情况下用于自保的。哪知她要为别人动用这份资源。
苏逸有上当受骗的气恼,在家抓耳挠腮,又不知道去哪里找她。
他心中的怒火憋到此刻,憋到妹妹完好无整地回来,也没有熄灭。
她面带愧疚,走到他面前,露出温柔的甜笑。她也不知该从何说起,被哥哥骂一顿,是应该的。
苏逸气得拿手指指她,心中的怒火全泄成无奈的叹息。
他抱住她,“下次别这样了,知不知道?!”
她也轻轻搂住他,“对不起,哥。没有下次了。”
“我会记得你今天答应我的。”
她不好意思地笑。
苏逸狠狠瞪了罗安一眼,把不能发泄的怒火撒在他身上。若不是看在妹妹的面子上,他现在就在罗安身上用子弹打两个洞来泄恨。
罗安依旧是无谓的面无表情。
祝笛澜亲亲哥哥的脸颊,“回家吧,我都告诉你。”
“走吧。”苏逸拉开车门。
“那个小姑娘没带护照,你帮着处理下。”
在瑞士边检的小黑屋里待了一天,戴悦收到了一份警方的护照遗失证明和使馆开具的证明。离开时,有律师来接她。
她完全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只觉得在小黑屋里睡得挺香的,比在南岭弄那些个分分钟没命的事情舒服多了。
她被接到祝笛澜的居所,被她的美貌和黄油饼干收买,成了心甘情愿的小跟班。
之后这一周,他们都发现了她的本事。
她能把日常用品稍作改制,用于特工做任务时的“秘密武器”。罗安身上的手表和腕带都是她的科研成果。
祝笛澜还记得那几个救了她的烟雾筹码,戴悦兴奋地解释了其中原理。
她若有所思,把宝宝的项圈拿过来,“你能不能帮我装个GPS,它成天出去乱跑,我有时候很担心。”
“哦,这个太简单了。它有铭牌或者铃铛什么的吗?”
“它不喜欢戴,勉强愿意戴项圈。”祝笛澜闷闷地说,“我给它戴,它会生气的。其他人要是给它戴,会被咬。”
“没问题,”她接过一把项圈,“我可以把它的GPS定位放到凌氏内部的app上,你有进入权限吧?就是黄彦开发的那套系统。”
“哦?我没有,没事,一会儿我给顾宸打电话,让他给我个权限。”
“好的,那我直接装,这个很简单。”
“太大材小用了,这种人才你让她装GPS。”苏逸笑道,他手里抓了只腕表,“你上次说能改制手表的,这手表行吗?”
“哇,这个看起来很贵诶,你舍得吗?”
“无所谓,这种手表我有很多。”
祝笛澜走到阳台上打电话,“你怎么样?”
“我很好。刚把妙妙哄睡。”
“我看到她的照片了,明天再跟她视频。”她笑得很甜,“我很想你。”
“我也是,我在数日子。”凌顾宸舒服地躺在床上,留恋地看着她的笑颜。
“对了,你的科学家,可能还要在我们这里待一阵子。”
他笑得无奈,“是你哥来劲了吧?”
她回头望一眼,看到戴悦憨憨的可爱笑脸。
虽然签了保密协议,但这小姑娘只要被人夸,就很容易找不到自我。苏逸夸她聪明,夸她的发明是惊世杰作,她就笑得眯起眼睛,咯咯笑个不停,然后嘴一瓢,抖出更多创意。
这两天,苏逸跟她成了好友似的,听她说起什么,就找工具和原材料给她。她吃一顿好吃的,就刷刷给他画两张图纸。
两个人都乐呵呵的,各取所需。
“她确实很聪明,就是嘴上没个把门。”
“稀有人才,有点小毛病,也不能强求了。”
“再下去,我哥得带她参观军工厂了。”
“你跟你哥说清楚噢,借他用一用可以,别撬我的员工。”
她笑得停不下来。
“人才不可多得,”凌顾宸陪着她一起笑,“哄你开心可以,哄你哥,那我是有限度的。”
“嗯,我让她给宝宝的项圈装GPS,省得我老担心它。你给我个内部的通行权限。”
“你用我的就行,我用加密文件发给你。”
她的笑意收了收,“顾宸,你有秋肃的消息吗?”
“没有。他还是没有联系你?”
她摇头,看到他拼命忍住的表情,无奈地啧一声,“你不要在这种时候笑,我会生气。”
“行,我偷偷乐,不让你看见。”他微笑着哄,“这段时间他不在,你情绪还好吗?”
“我挺好的。我哥在,罗安也在。”
“那就好。你别担心,他现在那右手,一拳把人脑袋打开瓢。我见他也绕着走。”
她微微叹气,还是点点头。
“一有消息我就告诉你,好吗?不要不开心,我爱你。”
“嗯,我知道。我会照顾自己。我也爱你。”
挂掉视频,她撑着脑袋在秋千上坐着。
离开南岭已经一周多,韩秋肃杳无音信,也没有联系她。
她不知道自己是担心他,还是不舍得他。这两年来,她第一次觉得他们的关系有些不一样了,可她又说不出缘由。
她独自坐着,看着太阳慢慢在西边落下去,散发出温柔的橙色光芒,把天边的云彩映成好看的紫色与粉色。
罗安走到她身边,手里拿着两瓶啤酒。
她理理身边的抱枕,“你坐。”
她接过啤酒,与他轻轻一碰,“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