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六,祝笛澜约丁芸茹看展,她中午便来接丁芸茹去做spa。
“不好意思呀,笛澜,我们被璐璐放鸽子了。”
祝笛澜欢快地笑出声,“我怎么一点都不惊讶。”
丁芸茹关好车门,也笑,“她从来都这样,重色轻友。为了随便什么男人都可以抛弃我。”
“那就我们俩吧,谢谢你陪我看展。”
“我也喜欢看展。你还请我半天spa,璐璐不来真是她的损失。”
“沁呢?他最近忙什么?”
“今天说是要跟顾宸应酬一整天。我还以为你会知道呢。”
“我一周也见不上他们几回。”祝笛澜对司机说,“走吧。”
车子停在一家高档美容院前,店内工作人员帮司机从车后座拿出许多包装精致的长礼裙和鞋子,一一在包间里挂好。
丁芸茹打趣道,“不是说看展会吗?我感觉你要走红毯。”
“韶光的展质量很高,而且这场展我期待了很久,穿得怎么隆重都不过分。我根本买不到首场的票,还是拜托沁帮我找关系,给我留了叁张票。”
“璐璐不来真是可惜了。”
祝笛澜微微一笑,“我额外多带了好几件,我觉得很适合你的,你都试试,挑件喜欢的。”
“跟你做朋友真是幸福。现在试吗?”
“还早呢,我今天安排了叁个小时的全身精油按摩,一个小时的脸部护理,好好放松,然后舒服洗个澡,做个头皮护理,才做造型。”
丁芸茹同她舒服地躺在按摩椅上,闲聊道,“你最近是不是很忙呀?你很久没来公司找过顾宸了。”
“我不找他,不是因为我忙。”
“那是为什么?”
祝笛澜漫不经心地用牙签戳着小块的西瓜,“说起来,我可能真的需要你帮帮我。”
丁芸茹好奇地看着他。
“你认识莉莉,对吧?她与顾宸交往过。”
“嗯,我见过她,不过不熟。”
祝笛澜慢慢把果盘放下,依旧显得漫不经心,“他们复合了,你以后会经常见到她。所以我希望你不要说漏嘴,说我与顾宸如何如何的。我知道我们从来没有真正在一起过,不过我们以前懒得解释,搞得许多朋友都误解。这些话传到莉莉耳里,她当然会不开心。”
丁芸茹颇为震惊,可不得不小心翼翼地问,“怎么会……你与顾宸……”
“事实就是这样了。其他的我也没什么好说的。”
丁芸茹不勉有些伤心,可祝笛澜却呈现出一种事不关己的默然态度。
“我还是不明白。我看你们两人,根本不会觉得你们不是情侣。我们私下相处时,顾宸动不动就看你,他那眼神我真是忘不了:原来他私底下是这样的人。”
祝笛澜迟疑了一下,“这些话,你与我说就算了,不要对莉莉说。”
丁芸茹答应下来,轻声叹了口气。这是祝笛澜如此长久地硬撑下来,第一次没来由地心痛。
“所以是他选了莉莉,而不是你?”丁芸茹把声音压到近乎耳语,不让其他人听到。
祝笛澜垂着眼眸,“是我不想让他选。”
“你不会觉得可惜吗?毕竟感情是双方的事,你要放弃,那他也不可能再在原地等你。”
“我知道。我既然决定了放弃,就做好了彻底失去他的准备。与此相比,我不能再伤害莉莉。”
“当初他们为什么会分手?”
“说起来很复杂。但我可以告诉你结果。顾宸提了分手以后,莉莉一时想不开,试图自杀。这导致她昏迷两年多。直到现在她的运动能力都没有完全恢复,营养不良带来的后遗症依旧影响着她的健康。这是我最大的愧疚。”
工作人员调暗了室内的灯光,让环境显得更为私密与舒适。
丁芸茹震惊地捂着嘴巴。她看着工作人员点完房间里的蜡烛后离开,才轻声说,“我一直以为她是去了国外……”
“或许这样你可以理解我的决定。”
丁芸茹点头,“放心,我不会瞎说的……可是,那段时间你经常来公司,秘书组的人都知道你……”
“我不可能管住所有人的嘴巴,顾宸身边的朋友也有不解的。”祝笛澜哀伤地说,“我们曾经是最好的朋友,却终究要因为风言风语生出嫌隙来。”
“不会,如果我是她,我一定信你。”丁芸茹安慰道,“你与沁那么要好,我从来不多想的。”
祝笛澜微笑,“沁要是一开始不骗你说我是他妹妹,你还会这么信我吗?”
丁芸茹努努嘴,“这……也许一开始……可能不太信……”
祝笛澜被她逗笑,“他是因为懒得解释才这么说。因为我与沁真是很神奇,我们关系很好,却互相完全不吸引,他真心当我是妹妹。我很嫌弃他,可也很依赖他。”
“可能是因为我自己也有哥哥,我很清楚兄妹之间的爱是怎样表现的。所以看到你们的相处,我真的不会多想。”
祝笛澜托腮看着她,“我真的越来越知道沁为什么这么爱你了。”
丁芸茹微微红了脸。
祝笛澜舒服地躺下,“说实话,有时候我真的很羡慕你。沁不过是把我当妹妹就对我无比上心,我以前就老想,他得对女友多好啊。”
“不过话说回来,顾宸对你是另外一回事。”丁芸茹认真地说,“我看得出来。不论你说什么做什么,他都是那样笑盈盈地看着你。是那种爱情从眼里流出来的样子。”
或许是这静谧的房间氛围,或许是这屋里悠然的花香,又或许是清缓的音乐声。祝笛澜愣愣盯着桌上的蜡烛。
她被这话重重灼伤了,却逃窜不及。
“你们都觉得他爱我,比我爱他多得多,所以都这么劝我。”祝笛澜静静地说,“可是并不是这样……我自己知道……并不是这样。”
丁芸茹轻轻握她的手。
“我很爱他。我倒是从来没有承认过……”祝笛澜自嘲地一笑,随后猛地握住丁芸茹的手,“我不想对你说这些的,你就当我失心疯。”
“要是说出来能让你好受一点……”
“你答应我,这些话,你谁都不许告诉。”祝笛澜骤然冷静下来,“答应我,你会守口如瓶。”
“好,我不说。”
祝笛澜依旧不肯放手,斩钉截铁地说,“你发誓。”
丁芸茹被她前后的态度转变吓了一跳,慌忙说,“我发誓。”
祝笛澜审视她许久,才松开手,淡淡笑道,“不说这些了。走吧。”
之后倒也无事,两人享受着高级spa服务。丁芸茹在试衣服的时候,她的手机响了。祝笛澜拿起一看,走到一旁悄悄接通,不客气地说,“不是叫你不要打电话吗?”
“没事,是我。”方璐在电话那头同样来气,“覃沁这个废柴,这么一会儿都撑不住,非要打电话。”
“你抢他电话了?”她听到电话那头传来覃沁不满的嘟囔声。
“自然,我现在就把他电话缴了。一到关键时刻男人都是靠不住的软脚虾,真是不变的真理。”
祝笛澜乐不可支,“你那边怎么样?”
“差不多了,就按计划来。”
“好,一会儿见。”祝笛澜挂掉电话,脸上满是温柔的笑意。
丁芸茹把祝笛澜带来的全部礼服都试了一遍,最后两人定了件大红色的抹胸修身裙,裙子底部带着黑色花饰,显得十分高贵大气,裙子正好盖住脚背,长度也十分适合。祝笛澜则挑了件淡蓝色的拖地纱裙。
两人做好造型便出发了,丁芸茹给覃沁发了几条消息,见他没回也就不再打扰他。祝笛澜则一直兴奋地翻看画展的册子,还聊起最近她很想买的一幅画。
会厅里没有其他人,穿着燕尾服的侍应生看到两人便递上手里的香槟。
丁芸茹不勉好奇,“我还以为首场会有很多人呢。”
“我特意早来的,避开媒体和其他人,不然乌央乌央的,吵死了。”
丁芸茹微笑着也自己逛起来。覃沁老跟她抱怨祝笛澜因为被宠坏了,做事总有点随心所欲的病症,稍有不满就发脾气,十足的公主病。
她感受得到祝笛澜身上偶尔带着“傲慢的娇气”,但觉得与她相处没有什么不愉快的,可能她的坏脾气都发泄在覃沁一个人身上了。
“芸茹,我找到了,这边,”祝笛澜站在一扇门前朝她挥手,“真的好漂亮。”
丁芸茹兴奋地跟她一起进那个房间,祝笛澜轻轻带上门。两人得以看到这个房间的全貌。房间如同一个暗室,四周装饰着镜子,让人看不出暗室的实际面积。从天花板上悬挂下细长的紫水晶,高低不同,错落有致。
丁芸茹一瞬间被震撼地说不出话。祝笛澜显然也是的,她沿着镜子的边缘慢慢走着,微笑着打量这绝美的布置。
丁芸茹用手轻触一柱紫水晶,细微的凉意从她的指尖传过来,她抬头看见房间顶部悬下紫水晶的部分,不知用了何种装饰,让看的人仿佛置身星空之下,无数的紫水晶从一处奔流而下,似雨滴,似流星。
“芸茹,你站到中间去,我给你拍张照。”祝笛澜的声音轻轻从另一个角落传过来。
“可以吗?我怕碰坏了。”
其实一进这个房间,不碰到紫水晶是不可能的,但她也不太敢轻易拨开大片的紫水晶。
“没事的。”
丁芸茹小心翼翼地慢慢朝中间走去。紫水晶柱晃过她的脸颊与肩头,这种感觉太奇妙,她不自觉地轻笑。她回过头却没找到祝笛澜。
这房子实在太昏暗,除了头顶的点点星光映出紫水晶的颜色,没有任何其他灯光。丁芸茹感觉自己根本找不到站在角落的祝笛澜的位置。
她听见相机的咔嚓声,便转身顺着声音来源看过去,看见不远处的紫水晶丛轻轻晃动。
走过来的那个身影她无比熟悉,她不由得露出惊喜的笑容。
覃沁听着自己狂涌的心跳,温柔地同她说,“你真美。”
“你怎么会在这儿?”丁芸茹欣喜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