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忠利律师虽然没办法把她从这么大的罪名里保释出来,但她还是得到了一间单人间,这在看守所里,条件已非常不错。
她抽完烟,先前的那副银手铐又把她的手缚了起来。
祝笛澜格外轻松,脚步轻快地跟着女警走了。
韩秋肃非常不安,他想跟过去,却被苏逸拦住,“我们谈谈。”
“我警告过你,不要动她。”韩秋肃很不客气。
“我要说的就是这件事,”苏逸认真打量他,“你可以帮我,我也会帮你。”
韩秋肃微微眯眼。
看守所单人间里的墙壁白到发灰。一张单人床,显露出肉眼可见的不舒适。
走过来时,她看见户外的天空已经是沉沉的一片暮色。
原来已经过了这么久,她转转肩膀,在审讯室里她坐得全身酸痛。
女警打开陈旧的墨绿色的铁门,送进来一顿晚餐。
祝笛澜嫌弃地把筷子扔到一边,只慢悠悠地剥了个鸡蛋,算是补充体力。她无所事事,花了很久摆弄头发,又花了很久细细查看裙子上的褶皱。
久到她失去时间概念。
她终于失去耐心,敲敲铁门。那扇长方形的铁片哗一声拉开。
“我要见何督察。”
铁片又哗一声合上。门依旧是完整的门。
她又无所事事地在单人间里踱起步来,她低头打量露在一字裙下沿的小腿,摆弄了一下高跟鞋,确认自己是漂亮的。
她又脱下外套,轻巧地把领口往下拉了点,将长长的卷发拨到一侧。准备好了,她就这么靠着墙等。
何征铭关上门,就看到她媚眼如丝的笑。
他心下已经烦透,也不敢相信天底下有这样的女人,故意袭警之后还有心思约他来调情卖俏。
他第一百万次不解韩秋肃为何对她这么着迷。
诚然,光看外表,对她如何着迷都似乎是正常的事。可但凡了解一点她的所作所为,恐怕正常人都要避之不及。
“什么事?”何征铭不耐烦地说。
祝笛澜委屈地嘟嘴,撒娇道,“你生气了?”
要不是穿着这身警服,何征铭简直想把烟摔在她脸上,然后破口大骂。
“我告诉你!”他指指她,“你再叫我,除了供认犯罪事实以外,其他一句废话都不要说。”
祝笛澜轻轻揽住他的腰,“对不起,你别这样……”
何征铭迅速把她的手甩开,“别碰我!”
“你听我解释……”她不罢休,又用手环住他的脖子。
她的气息带着可怕的蛊惑与妖媚。何征铭想推她,手一碰却碰到她的胸。他慌忙把手举起。
祝笛澜发出柔媚的轻笑,灵巧地吻住了他的双唇。
何征铭彻底慌神,他顾不得绅士,用力推她。
祝笛澜手上的劲也愈加大起来。两人好似在拔河。她的目的就是要在何征铭身上尽可能挂久些,越久越好。
两人僵持许久,何征铭终于挣脱,祝笛澜被他推倒在床上。她抱住枕头,委屈巴巴地看着他。
何征铭气得说不出话,正想走。又被她从身后抱住。
何征铭的脸涨得通红,一半因为怒火一半因为尴尬。他万万没想到,这么个有着倾城容貌的女人,主动起来这么没下限。
“何督察,你别这样……求求你……”她一边哭一边使劲扒拉他的衬衫。
何征铭又气又无奈,他简直要用头撞墙,极度愤怒中他与她拉扯着,呵斥道,“你干什么?!不许动!”
祝笛澜哭得越来越激动,“别这样……求求你……”
何征铭只得使劲,钳制住她的手腕,把她拎回床上,还用膝盖死死顶住她的双腿。
“我不管你在玩什么把戏!都给我适可而止!”
她红着眼睛看他,然后用手指扒拉他的手臂。
何征铭被她这不依不饶的精神震惊了,可她显然不肯罢休,使劲了全力。
他不得不发狠,他的指甲嵌进她的手臂,她拼命挣扎,手臂上拉出好几道红色的划痕。
他把她压在床上,警告了许久,她才终于不再乱动,只是一个劲尖叫哭喊,“不要打我……求求你……”
“我没打你!不许胡说!”何征铭气急败坏,一刻都不想与她多待。
她简直是个疯子。
他匆匆离开,关上门,才有时间整理自己蓬乱的衬衫和制服,他用手背抹了下嘴巴,露出嫌恶的神情,涨红着脸离去。
罗安从拐角探出头,确认何征铭走远,才披上一件警服外套,快步走到那扇绿色的门外。
他朝监控器比了个手势。
在别墅远程操作的黄彦迅速紧张起来,着手切换当下的视频,改成了之前放好的录像。
祝笛澜正坐在床上,两手揉后脑的头发,她的眼睛哭得红肿,头发蓬乱。开口却依旧是冷漠而镇定的语气,“把我弄出去。”
罗安打量着她,“袭警不是小罪。”
“知道,我没得选。差一秒我就得死在苏逸手里。”
“什么计划?”
她深吸一口气,“你得把我揍进医院。”
罗安微微眯眼,“怪不得不让覃哥来。”
“嗯,他下不去重手。”
她起身与他面对面站着,尽管做好了心理准备,她还是有点发憷。
罗安压了压手指关节,发出响亮的咯吱声。
祝笛澜嫌弃又气恼,小声说,“搞那个干什么?又不是叫你真的下重手。”
话音未落,罗安就照着她的腹部打了一拳。
她刹那间就痛得蜷缩在床上,呼吸不畅的感觉足有十秒,她紧紧攥着枕头,强撑着才没有尖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