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久夜默了片刻,似是被这个问题惊了一下,许久才回答:“未曾。”
贺珏又问:“你想过动情吗?”
靳久夜摇了摇头,很轻微,“没想过。”
“那……”贺珏禁不住探究,“什么样的人会让你动情?”
靳久夜几乎毫不犹豫,“没有人。”
为何?贺珏差点儿脱口而出,可话到嘴头才意识到,自己清楚的。或许是因为这人长期处于紧张危险的状态,或许是他根本没有时间去思考除了生死之外的任何问题,又或许是他从小被驯养强制剥夺了情感的能力。
短短三个回答,像三块巨石一样砸在了贺珏的心里,他的胸口仿佛被什么撑住了,萦绕着一种酸胀的疼痛感,隐晦却又无时无刻不在。
“那你心里就没有装过谁?”贺珏问出最后一句。
靳久夜想了想,似乎在搜寻过往,贺珏静等着。
然后听到靳久夜说:“属下心里只有主子。”
好半晌,贺珏都听不到自己的声音,感受不到周遭的一切,他的眼前只有这个冷面又不苟言笑的男人,那是一种万籁俱寂的感觉,旁的什么都不在乎了。
他甚至感受到,在那一刹那他的心忽然颤动了一下,如同一根琴弦,被什么轻轻拨动了。
第23章辱靳久夜者,必惩之。
贺珏迷迷昏昏睡了一夜,醒来时浑身汗涔涔的,总觉得自己昨晚上做了个什么梦,却又想不起来到底梦了什么。
连上朝时都觉得恍惚,等下了朝回勤政殿,暖阁内已空无一人。
他心里生出一股邪气,质问身边的宫人,“靳久夜呢?”
宫人怯怯地回答:“影卫大人一早便回永寿宫了。”
他们没来得及一块用早膳,贺珏心里别扭着,嘴角绷得紧紧的,最后冷哼一声,却什么都没说。
早上起来时身上不爽,他就忙着洗漱了一番,根本没有传早膳,也不知那人吃过没有。
竟是一句话都不说,自个儿就走了。
贺珏想想又来了气,翻了两眼折子,看到秦稹那老顽固又在扯什么钱的事,当即批了两句狠的。
自顾自坐了会儿,发现什么都看不进,脑子里烦得很,他便走到窗边,径自站了许久,随后唤来宫人:“去演武场,把林持也叫来,带上几个身手好的羽林卫。”
林持在演武场被贺珏揍了个鼻青脸肿,他作为羽林卫首领,是天子近卫,却连被保护的人都比不过。
当即感到心灰意冷,新晋来的那个新兵蛋子没头没脑地凑过来,关心了几句。